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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 第九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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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不吭声。

“行,你不说,我来替你说,是不是手上的钱堆得没地儿放了,你就飘了?觉得钱财不愁了,就眼馋上杜悯的前程?”

“不是。”孟春否认,“我没他的本事,我眼馋什么。”

“好,我换个说法,你是不甘心了,你姐靠出嫁为她的子孙后代寻到读书做官的机会,如今她小叔子仕途通达,望舟以后十有八九也能当上官,你就羡慕了,不甘于自己的出身,不甘于让你的后代跟你一样从商。”孟父对于自幼长在自己膝下的儿子还算了解,加上他自己也时常有这样的不甘和遗憾,很容易猜到孟春的心思。

孟春羞于承认他有这种心比天高的想法,他没什么本事,能靠纸扎明器赚钱也是托他姐的福,刚不为生计发愁,心里就生了不切实际的野望,实在是让人笑话。

“爹,你想多了,我就是还不想定下来,娶妻生子之后顾虑的事就多了,一来二去脚下就生根了,再想离家跑动就是不负责任,我还想跟我姐一起走南闯北多见识见识。”孟春解释。

孟父当作没听见,他自顾自地说:“四年前,王布商迁祖坟去北邙山的时候,他跟我说当我腰缠万贯的那一天,铜板堆在家里落灰成了摆设,我就会理解他的做法。我今日还没有腰缠万贯的家底,已经能理解他了。说难听点,就是有了几个臭钱,心大了,不知足,不缺钱又开始图权图名,心贪。杜悯从一个穷得赶考都要靠贩卖兄长姻缘的农家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人追捧的年轻县令,多风光啊,我也羡慕。他回来的那一天,我站在桥上看着,忍不住幻想我的孙子要是能这么出息,我死了埋在黄土下化成一具白骨都要笑裂牙骨。”

孟春笑了。

“幻想归幻想,生活归生活,你看王布商和李布商,再看县里的盐商,这些人哪个不比我们有家底,他们不还是没能改变商籍。王布商和李布商要是有办法,会做出迁祖坟的举动?这是阳间没指望了,只能指望阴间的祖宗发力。有他们的例子在,你还不死心?”孟父直直看向他。

孟春脸上的笑意没了,他低声说:“我知道,心里也清楚。”

孟父看着他不说话。

“我是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龄,但我还不想,没意思。我还没娶妻,但已经能想象到婚后的日子,生孩子养孩子,孩子大一点了就要跟着我们学做纸扎,到了能婚嫁的年龄,又如我一样,踩着我的步子延续我的日子。爹,你觉得有意思吗?”孟春知道隐瞒不过去了,他吐露自己不肯娶妻的原因,“我也清楚我继续再拖下去,拖个三五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还是照样要娶妻生子。但早个三五年或是晚个三五年,结果都一样,何不如晚一

() 换成我我今年就成亲,抓紧时间生个儿子跟望舟一起长大,培养他们表兄弟俩之间的感情,望舟以后要是能当上官,他表兄弟也能沾光。”

杜黎暗暗撇嘴,这就是姓杜和姓孟的区别,姓杜的人做什么都以利益为先,条条道道都算得精。

后舱里,孟父把孟母宽解好了,老两口走出船舱去甲板上看风景,这还是他们头一次离开吴县。

孟青和孟春也在甲板上,姐弟俩弄了两杆鱼钩坐在船尾钓鱼。

“这能钓到鱼啊?浪这么大。”孟母主动去搭话。

孟青斜着眼瞥她一眼,怪声怪气地说:“谁让我们贪心呢!有浪也抛钩,万一就钓到大鱼了呢。”

孟春哈哈大笑。

孟母气笑了,她拍孟青一巴掌,“适可而止啊。”

孟青笑笑,她不撩事了,另做两杆鱼钩递给老两口,一家四口坐在船尾望着不断后退的河岸风光。

*

三日后,官船在扬州渡口接上顾无冬一家四口,之后一路不停,直奔洛阳。

八月初十动身,抵达洛阳时已到九月二十七,杜悯顺路去拜访尹明府之后,换车改道去河清县。

河清县位于黄河之北,南有北邙山,西距王屋山,与河阴县隔河相望,两县之间唯有一道架在黄河上的浮桥相连,而这道浮桥也是通往北邙山的必经之路。

杜悯站在浮桥南端,避让桥上的送葬队伍,他扫视一圈,桥头、桥上以及桥下河边的泥里,各处都散布着新旧不一的纸钱,新的覆盖着旧的,比长安深秋地上的落叶还要厚。

孟家人俱是满意地点头,这个地方会是纸扎明器兴盛的福地。

◆作者有话说◆

明晚八点见

这一章应该没有错别字,设三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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