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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蔚然垂眸,避开那仿佛洞穿一切的锐利视线,嗓音愈发飘忽,含糊着:“走着走着就到这儿来了,看大哥你好像也还没睡,就……”
只有靠在这儿,离主帐、离他更近些,隐约感知到他的气息,那颗反复煎熬的心才能得到一丝虚妄的平静。
但想起方才耳畔时隐时现的嘻笑嗔骂,柔声撒娇,那都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李蔚然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干脆闭了嘴。
阎熠静静看了他一眼,没戳破这拙劣的谎言。
兄弟多年,李蔚然又算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太了解不过了。
一阵难言的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只有远处巡夜士兵走动时轻甲的细碎碰撞声,与夜风吹过营旗的猎猎作响。
李蔚然不是第一次跟阎熠这么并肩坐着,却是首次,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无处安放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阎熠的颈侧,他瞳孔一缩。
那里有一个清晰的、小巧的牙印,暧昧地烙印在麦色皮肤上,在迎面照来的月光下更是无所遁形。
像是一根针,扎破了他胸中鼓胀的水球,尖锐刺痛一刹,难以言喻的苦涩蔓延开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李蔚然伸手抓起一坛酒,就要拍开泥封往嘴里灌,一只大手更快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还想喝酒,不想好了?”
阎熠夺过酒坛,扔下一句“等着”,起身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他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从军灶拿来的粗瓷碗,碗里的水液清澈,还在汩汩冒着热气,“喝这个。”
李蔚然接过碗,只见碗底还有块淡褐色晶块,淡淡甜香散逸。
是糖水。
他扯扯唇角,像挤出一个惯常的,没心没肺的笑,却因那苍白面色显得有些勉强:“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早就不吃糖了。”
阎熠看着他,弯了弯眼眉,冷硬感顿时被兄长的温和代替,“你在我心里,一直是。”
李蔚然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险些以为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也是,觊觎长嫂,的确不堪,可他若是控制得住,也不会出现在此了……
他眼眶倏地一热,慌忙低下头,掩饰性地就着碗沿喝了一大口。
起初只是清水味,而后越来越甜,甜得他喉咙发紧。
阎熠拿起另一坛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道:“你嫂嫂喜欢吃甜。”
他嗓音平静,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却如巨石投入死水,炸开滔天波澜。李蔚然端着碗的手猛地一颤,碗中倒映着的那弯月,碎成一片摇晃的、捉摸不定的光斑。
他抬手饮尽碎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道极轻的音节:“……嗯。”
月光依旧冷冷照着,两人并排的肩头中,悄然出现了一道银弧。
极窄的一道,却如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些天,辛苦你了。”
阎熠两口喝完,拍拍他没受伤的半边肩膀,道:“夜深露重,快回帐中吧,免得伤还没好全,又受了凉。”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沙,道:“你嫂嫂也会担心。”
李蔚然低低应了声“好”,将喝得只剩半块还未融化完的碗放在地上,借着阎熠手臂的力量起身,摘下披风。
“我不冷,反正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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