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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子珩自然指的是睡在他身旁的成兰君。
方才他睡醒时,迷迷糊糊地发现李澄玉正背对着自己,心中讶然的同时说不出的欣喜。
想当初她来去匆匆,即便将他整个人捉弄得一塌糊涂,也从未留宿过。
温子珩刚想摸摸她的脸,却敏锐地觉出对方身形不对,于是极快地收回了手。
坐起来后一瞧方发现对方是穿着李澄玉衣服的成兰君。
惊讶、失落、疑惑、猜忌......混乱不已的思绪激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宿醉后的前额更是胀疼得近乎炸裂。
李澄玉收回试探成兰君体温的手背,还好,没起烧。
再一听到温子珩这么问,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刚好她也清醒了,于是指了指帐篷外,示意温子珩跟自己一起出去。
“喏,昨天熬好的甘蔗水,想等善教醒了给你解酒来着。”
李澄玉将灰烬上方热好的沆瀣汤倒出一杯递给温子珩,而后也给自己倒了杯拿在手上。
清晨的山间溪畔,薄雾冥冥,如丝如缕般萦绕在二人身周,沁着冷意。
青年放下轻揉额角的长指,接过沆瀣汤后,抿唇道了句:“多谢。”
他面色有些苍白,原本青白分明的柳眼此刻弥漫上了少许血丝,有些憔悴却更显斯文脆弱。
“抱歉,扰了你们春游的兴致。”
温子珩家教极严,二十三年来只沾过一两次酒,也皆是饮子般的果酒。
他原以为那木樨蒸喝着同果酒无意,谁曾想......
还从未有如此失态过的温子珩无法原谅自己。
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是以更害怕自己做过什么不雅之事,惹得面前少女厌恶。
李澄玉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们玩得挺开心的,倒是善教,我都没怎么招待好。”
“你很好!”
温子珩急急出声,瞬时睁圆了一双柳眼,望着少女的神情诚恳又纯粹。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男子,同他抢了......
心里忽然冒出的这怨夫般的念头吓了青年自己一跳,然而他也不想再刻意去摒弃了。
李澄玉一愣,同他碰了下杯,忽然笑吟吟说:“善教真可爱。”
闻听此言,温子珩怔怔地望着她。
忽然想起来,从小到大,好似只有李澄玉夸过他可爱。
旁的人都只夸他家世、长相,最多的是言他写得一手天骨遒美、逸趣蔼然的好字。
从未有人夸赞过他——可爱。
可、爱。
温子珩兀自在心中念了一遍。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被这好似云一般软的两个字拨弄了下心弦。
热意迅速从软烫的心腹间涌出,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青年的面庞。
温子珩不得不低头喝水,以掩盖自己的失态。
傍晚时候,一行人结束踏春,收拾东西再次回到了书院。
在寝舍前分别与成兰君和温子珩作别后,李澄玉又婉拒了崔氏兄弟邀请她去府上做客的请求。
她太累了,又起得分外早,是以刚坐上欢天来接自己的马车,便倒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车外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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