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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转身爬回床上,还不忘拉上床帏,钻进被窝里。
徒留门客立在原地,冰冷的水汽氤氲在半空中,刺骨的寒。
他轻轻看了一眼床帐内的鼓包,什么也没说。
……
刺杀郡丞的时机很快来到,因为郗氏雅集在白日举行,赢秀正愁着该怎么瞒过谢舟,斟酌了一大堆托辞,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原来谢舟今日也要出门,等到谢舟走了,他再悄悄溜出去。
“你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和他们说。”临行前,谢舟叮嘱赢秀。
赢秀使劲点头,乖巧地坐在锦杌上,一副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的模样。
等到谢舟出了门,赢秀迅速合上槅门,打开偏阁的窗棂,用轻功跃上屋脊,取走藏在屋脊兽后面的问心剑,一气呵成。
回屋换上衣物,刺客提剑出门,沿着阑楯周接的屋脊朝外走去,远远看去,冰冷的银白覆面折射出冷光,秀气中杂糅杀气。
蛰伏在暗处的禁军:“……”
好帅的刺客!一看见就手痒。
郗氏雅集位于铜雀台,昔日东汉魏王修筑的楼橹,本是兵家御侮折冲的一方坚壁,立足于此,眺望四野,天地辽阔。
数年过后,如今成为了南朝士族清谈宴饮之地。
宁洲的大小士族已经在铜雀台落座,首位依旧空着,高平郗氏的族人还未到来。
台上几个士族窃窃私语:
“……郗太常在朝堂上乞骸骨,陛下命人送他回乡,一路上不知有多风光,郗家真是皇恩浩荡。”
“只是不知这郗太常做官做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退仕了?”
“你不知道,郗太常前不久死了独孙,一夜白头,唉……人生祸兮旦福,真是无常。”
赢秀一身黑衣,独自坐在铜雀台的屋檐上,鸱鸮蹲在他肩上,一人一鸟静静听着底下传来的动静。
他对郗太常那个老头子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很是溺爱郗谙。
郗谙无端端落水死了,他却没什么动静,这里头一看便有蹊跷。
远远的,一群人簇拥着郗太常登台,其中便有他今日的刺杀目标,那个擅长龟缩的郡丞。
眼瞅着众人纷纷落座,赢秀起身沿着屋脊往上走,追着目标而去。
那位郡丞始终待在人群中,难以下手,看来问心剑是派不上用场了。
赢秀缓缓伏低身子,下颌几乎贴着铜雀台粗糙的红瓦,柔软的高马尾垂落在肩颈处,他没有在意,略微调整手腕上的袖箭,淬着寒光的锐箭蓄势待发。
关键时刻,那郡丞却一个转头,径直绕到某个僮客后面,把他自个挡了个严严实实。
赢秀指腹扣在暗硝上,手指绷紧,耐心等待着。
一个童子跄跄踉踉地跑来,大声说着什么,底下观台上的人群骤然一阵喧哗,面露惊讶之色。
铜雀台内,一具棺椁静静躺在地上,里面的尸首惨不忍睹,郗太常满头雪白,老泪纵横,伏在棺椁一角哭诉:
“郗某当年陪着先帝南渡长江,保全汉室,如今陛下却草菅我郗家人命!这是郗某的独孙,虽说性情顽劣了些,但是心底不坏,去了江州一趟,却落得个尸首分离的下场!”
郗家人对视一眼,这是他们早就谋划好的,假装替郗谙发丧,以此打消陛下对高平郗氏的疑心,随后借着铜雀台雅集,鼓动人心,给郗谙讨一个公道。
好歹天下文官,有四成出自宁洲十九郡,届时口诛笔伐,也能给暴君添点麻烦。
能来铜雀台赴宴的,无一不是高平郗氏亲手扶持的官宦贵吏,听闻此时,不由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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