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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里透出亮光,他下床走过去打开,看到客厅的灯开着,沈恪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恪睡得很熟,有人走到面前都没察觉,茶几上的电脑还亮着,上面是沈恪没整理完的咨询笔记。
程沛看了几眼,小心地帮他保存关上了。他在沈恪腿边蹲下来,仰着头,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注视着沈恪的脸。
九月底,青城天气转凉,夜间气温比较低,程沛只是出来一会儿,手脚就已经凉了下来。他抬手碰了碰沈恪的手背,果不其然冰冷一片。他慢吞吞地起身,回房间拿了条薄被出来。
将被子盖到沈恪身上的时候,沈恪睁开了眼,短暂的聚焦过后,看到了眼前的程沛:“你醒了?”
“……嗯。”
“好些了吗?”
“好多了。”
沈恪点点头,机械地询问过后,才像是彻底醒明白一样,揉了揉眼,又问程沛:“饿不饿?”
程沛摇摇头。
他便拖着被子往旁边让了让:“那过来,陪我坐会儿。”
程沛犹豫着说:“不用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但他没动,沈恪仰面看了他一会儿,攥着他的手臂将他拽了下来,拖到了自己的腿上。
程沛力气不及他,踉踉跄跄地坐了下去,被沈恪勾住膝弯整个抱到了腿上。
程沛挣动了下,沈恪忽然发出“嘶”的一声。
“别动!”
程沛不敢动了,听到沈恪在耳边说:“腰好酸。”
沈恪最近可真算得上是没睡过什么好觉,房间的床太硬,客厅的沙发又太软,怎么睡都不舒服。每天早上起来,腰椎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恨不得立刻订购几套加厚床褥。
但每每一看见程沛,那股励志要睡到隔壁去的精神便战胜了肉体上的折磨。
他换了个姿势,用被子盖住两个人,手伸到下面去焐程沛的小腿和脚踝。两人谁也没说话,沈恪很自然地做着这些事,焐了一会儿,手指圈起来量了下程沛的脚腕,说:“至少得瘦了十斤。”
“……哪有那么夸张?”
沈恪却不反驳他,沉默地掖好了被角,把程沛抱得更紧了些,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程沛不再挣扎,生病时,总有种呼之欲出的、失控的脆弱,因此还算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怀抱。
客厅里很安静,程沛被沈恪抱在怀里,想起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沈恪就习惯在他生病的时候抱他。程沛在他怀里睡着,又在他怀里醒来,沈恪半边身体都麻了,也没放开他。
当时沈恪说,自己小时候生病,最盼望能有个人抱抱自己,但父亲工作忙,心不细,母亲长年在外,心有余但力不足,至多也就是打电话过来慰问几句。
所以,当初在学校医务室门口,看到程沛生病自己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忽然产生了一种“程沛很需要他,他有义务去陪”的责任感,他想把程沛抱在怀里,但那时候的程沛总要推开他。
“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沈恪问,“有什么心事吗?”
程沛沉默了几秒,慢慢地摇了摇头,温软的发丝蹭在沈恪的侧颈和下巴。
沈恪也不逼他,只是教育他说:“注意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做人不可以那么自私。”
程沛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有些累,但精神还算可以,他想到刚刚在沈恪电脑上看到的笔记内容,忽然心血来潮,问:
“沈恪,你都是怎么看待你那些有心理问题的来访者的?”
第18章 我们这里又没有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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