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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和程沛的第一次见面,乌泱泱的人群里,只有程沛是慢吞吞的,接完了电话不着急走,反倒是抬头观赏起了已经快要衰败的紫薇花。
沈恪在学校待了一年多的时间,从不觉得那些千篇一律的花树有什么好看的,颜色俗气,密密麻麻,气味寡淡到几乎闻不到,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程沛却好像很新奇,盯着看了很久,久到沈恪都觉得无聊了,才拖着箱子慢慢往里走。
但他一看就不怎么运动,应该是体育很差的那种人,两只箱子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笨重,于是没一会儿,他就又停了下来,蹲到了路边。
看到他叹气的时候,沈恪几乎当场就要笑出声,他看得太出神,眼睛盯着那里,两条腿下意识就往那边走。
身后,有同学在叫他,他也没有理会,独自来到程沛面前。
程沛抬头看他也跟抬头看花时一样,好奇和打探都藏在平静里。而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主动跟他搭话,程沛显得有些局促,纯净漂亮的眼睛四处乱瞟,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那天过后,沈恪有段时间没见到程沛,但那天相遇时的情景,还是闭上眼就能看到。
大学时和程沛相处的那几年,是沈恪人生中少有的,情绪最为起伏跌宕的时刻,和程沛分手后也是。
记得大三那年,李砚和女友闹别扭,抱着手机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破冰时,他嘲笑对方优柔寡断。
李砚很不屑,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说他:“现在笑得开心,早晚也会有人整治你。”
沈恪当时觉得可笑。后来谈了恋爱,他和程沛之间几乎没什么矛盾,唯一让他在意的,是程沛顾忌太多,总不肯跟其他人,甚至包括亲近的朋友承认和他关系。
为此,沈恪跟他生过不少闷气,程沛有时能察觉到,有时察觉不到,但沈恪从来没有想过跟他分开。
程沛的分手电话打得他猝不及防,沈恪什么也没能留住。分手后的沈恪也像当初的李砚一样,整日盯着手机,但却没有一点转圜的机会。
李砚开玩笑的话一语成谶,但李砚没有笑他,也宽容了两人偶尔坐到一起吃饭时,沈恪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沈恪看到程沛和方修远时,是真的以为他们在一起了,和程沛重逢没有任何底气。
不过现在看来,他倒宁愿程沛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和他不认识但程沛喜欢的人共度余生,总好过艰难地度过了那三年,如今又虚弱地躺在他面前。
这一夜,沈恪没有丝毫困意,守着程沛时,幻想当年程沛是不是也坐在跟他相同的位置,守着自己奄奄一息的母亲。他想象当时的程沛是什么表情,心里会想什么,有没有一点希望他在身边。
但他什么都想象不出来,脑海里倒总是蹦出当年那个仰望紫薇花树的人。
紫薇花过了花期,却仍旧有一簇簇成熟的花团傲立枝头。雨水沾过的花瓣很凉,成簇地掉在树下人的肩膀上。
程沛抬头时,表情看不出有多少喜爱,平静而又倔强地望了一会儿,抬手扫掉了衣服上的花瓣……
程沛醒来时,视线还有些模糊,他先是看到了洁白的屋顶,而后四肢才恢复了一些知觉,开始感觉到头痛。
对于车祸的一些细节,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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