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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外守了快三个月,靠着朝廷发放的稀粥苟着命。
他见惯了死人闻惯了腐臭味,才在夏日伊始的时候,等来了一场雨。
大雨滂沱,冲走了近三年的污秽,百姓终于瞧见一丝希望,领了朝廷下发的盘缠,离开连看都没看上一眼的京城,踏上了回乡的路。
城门守卫渐松,他也终于找到机会混进去,没再乞讨,而是死皮赖脸求饭馆老板给了一个跑堂的活。
整整两个月,他几乎跑遍盛京,四处打听,排除了三个同名的人后,几乎确定,沈玦是被丞相家认走了。
真好。
丞相大富大贵,沈玦回去了,肯定能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受苦。
丞相府,他倒是尝试过,别说是进去了,光是靠近都会被驱赶。
他望着丞相府高大的门楣,以及烫金的牌匾,实在没了办法,索性不再强求。
初秋之际,他终于又见到沈玦。
与想象完全相反,沈玦过得极其不好。
沈玦骤然有了丞相之子的身份,注定他会被拉进权势争夺的漩涡,无论他想或者不想。
富家大院里的刀子是肉眼看不着的,可剜起肉来格外疼。
沈玦身形肉眼可见的憔悴,面颊凹陷,瘦骨嶙峋,唯一还好的便是眼睛炯炯闪着亮光。
殷木槿越想越难受,他自小就无父无母,说好听点是吃百家饭长大,说难听点就是混迹村子里各家,寄人篱下,空羡慕每一家的恩爱和睦。
他早就习惯,可沈玦不一样。
沈玦好不容易有了父亲亲人,却无端被这样对待,他怕沈玦想不开,绞尽脑汁想要安慰。
可不等他想出合适的办法,沈玦就把他拉到一个无人之地,两人窝在一起。
沈玦问他:“石头,你真的觉得我是丞相的儿子吗?”
第11章 那我等你啊
难道不是吗?
那人可是丞相,要是不确定沈玦就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允许沈玦住进府中。
更何况,还有作为信物的麒麟玉佩。
沈玦好像看出他心中所想,对他道:“那块玉佩不是我的。”
彼时已是初冬,吹到身上的风已经裹上了料峭的寒意。
两人在城郊,脚下是座荒山,山中早没了绿色,黄茫茫一片,随风漾着波浪。
巨大的浪涛中,哪怕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加起来,也还是太渺小了。
沈玦掏出玉佩,给他看玉佩的真正的主人留下的,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磕碰而来,又像是用指甲划的。
“我只是被他们选中做丞相的儿子。”沈玦又说。
而丞相真正的儿子,很可能已经死在那个巨型笼子里了。
他问:“为什么?”
沈玦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也没再问。
两人沉默地坐在山角,看高悬的天,天空广阔,有鸟儿飞过,它们拥有自由,可以飞到遥远的南方。
夕阳西斜,半个身子落到地平线之下,两人再不能耽搁,下山,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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