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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了药,话音变得更苦。
“你刚都听到了吧?”殷诚山看了眼不久前被胞弟砸得砰砰作响的木桌,不等殷木槿回答,便接着说,“我少时家境贫寒,父母又亡得早,他是我亲手拉扯大的,后来活不起了,我就凭着砍柴做工的力气,卖命当了镖师。”
“死伤都趟过啦,也看淡了,总觉得只要没有人死灯灭,别的都是小事,”殷诚山自嘲地摇头,“所以纵出了他和成业,两人给我惯得无法无天了,到现在,竟然都对我颐指气使起来啦,造孽啊……”
殷木槿轻轻拍了义父垂丧的肩膀,宽慰道:“亲情实难割舍,义父是重情,没有错。”
“理是如此,可你看,”殷诚山环视偌大又空荡的卧房,濒死之际,胞弟嘲讽,儿子不在乎,到头来关心的是个半路捡来的孩子,“抛开重情是对是错不谈,世上知恩图报的人少之又少,你情给出去了,能换来什么呢?”
悲切的痛似乎将脊梁从身体中挤出、占据,病重的老人佝偻着、花白的发丝凌乱垂落:“我是前车之鉴,不想你学我,我望你绝情些、果断些。”
殷木槿怔愣,强忍的怨念被这些话划开口子,疯了似的涌到脸上。
他本不想在外人前显出脆弱的,可救他命又成了他父亲的人,或许可以不称为外人吧。
他痛苦地摇头:“我可能做不到……”
“你做得到。”
殷诚山又想起往事,半大的孩子枯骨似的躺在床上,足以致死的重伤已经将活气消磨殆尽,人都说救不回来啦,可少年就是撑了过来。
少年重情甚于他。
在他要被烈火焚烧至死时,只有他披着火冲进来,拼死把他拖出火场。
他收这孩子为义子,是因为少年像他。
可像他不是什么好事。
“必死的伤都熬过来了,还能有更难的吗?”
久远的记忆被这句话扯出,殷木槿想起那时,全凭不甘和怨念,才能从鬼门关爬回。
如今真相大白,怨不怨恨不恨的,既然下不了手复仇,便只能任它随风散了。
那夜,他已将恩义爱意装进葫芦,掰断还给沈玦。
“没有了。”他说。
殷诚山点头,面上还是挥不散的担忧。
“我累了,你也不好受,回去歇歇吧,”殷诚山想想又严肃起来,“小锦那孩子谎都不会撒,我时日无多,又不想将一手拼来的家产名誉败坏在他们二人手中,只能交给你,你这几日多熟悉熟悉,不懂的就来问我。”
“义父,这不行,我——”
“没有不行,我既认了你作儿子,那两个儿子里,我自然更中意你。”
殷诚山费力地挪动身体,躺回床,又说:“掌权者最忌感情用事,今日这些话,不单是为你,也为殷家……那些伴我白手起家的弟兄们,到如今死的死,走的走,起了异心的也有,我念着旧情,不忍杀,到你手里了,你同他们没有恩怨债,放手去做便是。”
殷木槿知道,他再不能说什么,只能应下:“义父放心,我已想明白,今后一定守好殷家,再不会被情掣肘。”
殷诚山的一席话,如雷霆震醒梦中人,又如重担毫不留情压下。
殷木槿从近十年的恩仇囚笼中走出,变得自由、轻快,他着手收拾家业,清异心,断旧仇。
殷成业是在三日后到达平阳的。
殷木槿不想此人给义父平添心事,便使了威胁人的手段,让他义兄不敢提刺杀之事半句。
见过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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