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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玦抬眼看他,咫尺之距,让他能将沈玦的眼睛瞧得分明,这双眼睛乖巧地躲在眼睫之下,左右动了动。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只会站在你身旁,而不是对面。”
殷木槿看着沈玦认真的眼睛,感受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有些后悔在抱着沈玦时,问出这个问题了。
沈玦贴得如此紧,肯定会被吵到。
他掌心松了松,犹豫着要不要先和沈玦分开一会儿,待稍稍平复再揽回,不料沈玦脑门埋进他颈窝,道了句“好梦”,便自顾自睡下了。
“好梦。”
殷木槿也轻柔地道了声,唯愿沈玦一夜安眠,翌日醒来,能瞧见艳阳天。
可上天无情,总要和人对着干。
眼看期限将近,殷木槿拖无可拖,只能如乌和颂的意,履行那场于百姓而言,堪称绝路的交易。
江北旱情始终不见转圜,大地干涸,庄稼无收。
朝廷要赈灾,国库却是空荡荡,拿不出赡养百姓的粮食,为防民乱,皇帝则在几位老臣的建议下,以朝廷的名义,以市价向粮商借粮。
天灾凶烈,粮商们蠢蠢欲动,却被朝廷压着发不了国难财,而在他们愤懑之时,朝廷又以遥遥无期的空头钱票,流水一样运走他们的囤粮。
是以,殷木槿对上这些敢怒不敢言的粮商,生意谈得分外顺利。
不到半月,朝廷已经无粮可借。
灾区的粮食无以为继,不过短短几天,就有百姓被活生生饿死。
很快,有民众自发聚拢,揭竿而起,打着覆灭朝廷立新帝的口号,从江北一路朝京城杀来。
灾民聚众谋反的消息传来时,殷木槿正在陪沈玦下棋。
这几日,沈玦越发懒了,大多数时候都打不起精神,将行商之道的书虽看得津津有味,但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枕着书沉沉睡去。
唯一的好处是,这几日气温回暖,阳光姣好,殷木槿让人在院中置了张铺了棉毯的躺椅,沈玦总爱在上面晃荡。
小翠也因着温度升高,渐渐活泼起来,它最爱挨着沈玦,沈玦散步,它就张着大尾巴摇摇晃晃跟着,沈玦晒着阳光看书,它就自己挠个土坑,团着肚子坐进去,陪着沈玦安静待着。
它还是不像喜欢沈玦一样喜欢殷木槿。
是以,殷木槿一来,它就头也不回地迈步走了。
沈玦懒洋洋的,殷木槿就当人布置好棋盘,和沈玦对弈。
沈玦的棋术都是他教的,又学的高不成低不就,唯一难杀的点就是特别爱悔棋,每每觉察出要败的苗头,就得耍赖一回。
“诶,等等!”沈玦微凉的手心抓住他的手腕,“我刚没想周全,我再重新下啊。”
“落子无悔的道理听说过没?”殷木槿问他。
沈玦眯了眯眼,撑着桌面坐直身子,眼睛提溜一转,贱兮兮地笑了下,抓着他手腕的往下一按,他执在指尖的白子就落在棋盘远离纷争的一角。
“哎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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