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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怔住。

他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但纪曈知道他身后的墙上正挂着一幅永远缺一片的拼图。

拼图上有一盏小灯。

是纪曈专门定制的,一盏很小的,只有巴掌大的仿煤油灯,悬挂在墙上,单独照着那幅环游行星拼图,也只照着拼图。

灯是纪曈从柏林回来之后买的,没有开关,只要电池有电,灯就不会熄灭。

为的就是如果哪天,顾临又一个人待在这间公寓,一个人坐在客厅,起码还有盏小灯亮着,照着那幅永远拼不好的拼图,告诉他等的人会回来。

纪曈知道“死亡”是必修课,很少去想死后会有什么,可现在,他听着这句“一起走”,忽然想起那堂《爱与性》的课。

“你知道我在六教上的那节心理课,下课铃响前,施教授放了一张ppt,上面写着什么吗?”

顾临揉了揉他后颈,示意他继续说,他在听。

“大致意思是,宇宙和历史是无限循环的。”

“北宋哲学家邵雍创建过一套推演宇宙万物兴衰的数学模型,计算得出这个周期是……”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顾临接住他的话。

纪曈有些惊讶,也有些惊喜:“你知道?”

“嗯,听过。”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宇宙毁灭再重启,所有人、事、历史都会精确无误、分毫不差地重新上演。

你我再次诞生,然后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再次相遇。

纪曈微转过头,余光扫了后背墙上那幅“环游行星”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古代哲学对时间的象征描述,绝非科学理论。

比起这个“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他或许更相信庞加莱回归的最低时限和物理宿命,相信粒子终将回归近似初态,相信熵增定律所指明的不可逆。

但至少在想到“死”的这一秒,他选择了这个哲学概念。

“好,我们一起走。”纪曈回答。

他会和他一起坦然迎接死亡,然后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再度相遇。

而遗失的那195天,就像那片被顾临扔进蜡灯的碎片,永远挂不到墙上,但也永远安稳地封在蜡灯里。

因为有了它,拼图至此“完整”。

-

第一场春雨落尽,纪曈把棉服换成了春衣。

他挑了个时间,把衣柜里的厚衣服整理了一遍,又拉着顾临添了一堆新的。

主卧衣柜塞不下,纪曈便腾了场地。

客卧彻底闲置下来,兜兜转转变成了纪曈的衣帽间。

里头该搬的东西都搬了,唯独剩下一张床。

纪曈原本想把床也拆了,顾临没让,纪曈问他原因,顾临也没说,然后在当天晚上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两张床的必要性。

客卧的床就这么保留了下来。

四月上旬开始,安京飘起杨柳絮。

纪曈早就习惯这“毛毛毛毛”的场面,顾临虽然不过敏,但他不喜那种柳絮沾脸的触感,每每经过校外那条柳树路,眉头都压着,纪曈就很有眼力见地哄一会。

顾临不过敏,不代表没人过敏。

比如生在江城,养在江城的陈永杰,自飞絮起,纪曈就没见他摘下过口罩。

最严重那天,大半夜还发了个朋友圈,说安京的风和毛毛太癫狂,他要回江城。

纪曈点了个赞。

千盼万盼中,陈永杰终于迎来“转机”。

“对,我高中班主任联系我了,问我有没有时间回三中,做个高考减压和经验分享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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