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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很轻快,“哥哥死了,娘亲死了,爹爹病重闭关,还有谁顾得上我,自然就在山里被慧德罚。”
他的家,他的过去,已经被往生门毁掉。
现在,往生门还要取他的未来。
她闭上眼睛,湿润的山风拂在身上,凉而薄,吹得她冷透了。
“那你……”她想了一瞬,没有问,换了个说法,“如果你碰到这种事,早该杀了她。”
沉默着,等他的反应。
他笑着,“我怎么会碰上这种事。皎皎担心我移情别恋?”手指绕着她的耳坠,叹息,“我简直一刻也离不了你。”
她握住他的手,不容他玩闹,长睫垂着:“我是说,假如你是顾掌门。”
他甚至不曾犹豫:“当然。我怎么可能留她。”
夜露深重,在她长睫上凝了一滴。
她睫毛一颤,那颗露水摔在他衣摆上,碎开了。
他仰起头。
浅紫色的云散去,夜空里复又一片清楚明朗,星星照耀着,他低低喟叹。
“……父亲总是太心软。我原本同他一样,事事心慈,但这些日子,因为你……”他食指在她颊上蹭了蹭,“因为你,才发觉,这样心善,是行
不通的。”
他低下头,呵护她似的,轻轻呢喃:
“该处理的人,需得处理。该罚的人,得罚,该杀的人,得杀。不然……”
她听得默然,缓缓从他腿上起来,坐直了身子,两膝合并,避嫌似的躲开他的膝盖。
“……不然受苦的,是我的皎皎。”
他温柔拥住她,阖上眼,侧首在她额角一吻。
她麻木恹恹,面无表情,拢紧了身上的披肩。
“回去吧。”他道,“太凉,你该冷了。”
*
明月阁内。
知道她喜欢吃荔枝,顾怀瑾特意着人从峰下送了新鲜的妃子笑上来,在八宝果盘里堆成了一个圆锥。
她自兰台回来,话也没有,神色也厌倦,脸白得如一张宣纸,即便看他一眼,也很快就瞥开。
他心里有点打鼓,哄猫儿似的揉揉她的脸:“怎么了,不大开心?”
“没有。”她看向别处,由着他替她脱去披肩。
“怎么没有?”他捧起她的脸,追着她的眼睛,“别糊弄我。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什么。”
你能知道什么?
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偏过头,拨开了他的手。
不想面对他,什么都不愿想,但凡一想,每个念头都会刺伤自己。
脑子里装满了绣花针的时候,她喜欢眼睛一闭,睡觉。
她换了寝衣,翻进榻里,背对着他,蜷起膝盖:“困了,睡了。”
“先别睡,再说说话吧。”顾怀瑾将墙角的连枝地灯一盏一盏点亮,又去窗前将窗纱四边按得紧了些,复坐回榻侧,俯下身子看她。
烛火一跃一跃,映得他眉骨鼻梁如玉石般立体,他拨了拨她的眼睫:
“明天,我须得下山开会,不能在这陪你了。”
她背着烛火,神色看不分明:“嗯。”
“你既然说,不必当日往返,那么,我也就不急着赶回来。”
他静静地,等她的答复。
她道:“嗯。”
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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