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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什么。

“那您难道不觉得,他的想法很好吗?我听他说过传武式微,常常被人诟病是花拳绣腿,没有实战性。可您让我觉得,传武的正统继承人们总天然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高位,固步自封,曲高和寡。那又何来发扬,又怎么能得到大众的理解?”

话音还没落,闫父便蹙眉瞥过来:“胡说,外行懂什么。”

“闫肃是想另辟蹊径,把传武应用到与罪犯实战,他觉得这样利国利民的“传承”更有用!”杨今予不自觉提高了一分音量。

无论何时,当杨今予想到闫肃胸怀的理念,还是会心神激荡,觉得男朋友这样的人,值得所有人为他骄傲。

他的父亲也应当为他骄傲。

杨今予自知自己是个没什么胸怀的人,心里只装得下音乐与七情六欲,所以每每想到闫肃,都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大宝贝。

他小心翼翼的捂着,总怕一不留神,自己就留不住闫肃去神爱世人。

可他这么仰望着的少年,他父亲凭什么不支持?凭什么要断他羽翼?

这时,闫父突然笑了,轻轻的一声,几不可闻。

杨今予依声看去,看到闫父花白的发丝被湖风轻拂起,飘飘摇摇,如涉水半生归来。

闫父嘴角提起,轻嗤一声:“这些,他倒是还没同我说过。”

杨今予:“......那是您一直没给他机会开口吧。”

“他还不够格。连我这个老头子都打不过,何来战胜罪犯一说。”

闫父收回目光,又放生了一条鱼。

杨今予扁嘴,口无遮拦嘀咕:“又不会一直打不过,人都是不断进步的,您少年时不一定有他厉害。”

闫父听了这话并不恼,反而欣赏杨今予的态度,说:“你确实是个有心气儿的小孩,我曾希望小肃能多交一些你这样的朋友,长长气节。”

“让您失望了,我不仅是朋友。”

闫父叹了口气。

“要另辟蹊径那又如何?他辟了这一代,那百年后呢?人有生老病死,传承二字,首先要有后代可传,他同一个男人......何来的承。”

“孩子,你们老了之后,举目无亲,又该怎么办。”

这句话甚至是语重心长的,杨今予从中听出了一个老人的恳求。

对自然规律,对生命明灭的无力、戚然。

杨今予静静琢磨了一会儿话里的意思。

听话听音,他发现,闫父抵触的或许不是闫肃想做警察的梦想,而是闫肃不能为武馆留后人。以及一个父亲,对孩子多年后独自面对世界的担忧。

闫父也没再与他辩驳,缓缓卷回鱼线,收拢鱼竿,意味深长道:“起风了,收手吧,孩子。”

杨今予沉默了。

他喉咙滑动了一下,嗓子无端有些干燥。

湖风起了,吹来一阵桂花香气,杨今予在满月的银霜下,怅然有种抬不起头的仓皇。

他茫然间,似乎被蛊惑了,闪过一丝令他无法承受的可怕念头:如果我放手呢?

仅仅是一个掠过心头的念头,就惊的他一身冷汗。

杨今予手指有些发麻,忙闭了闭眼,摒弃掉胡思乱想。

但他还是不死心,迫切地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您现在理解他的梦想了吗?您回去后还会继续断他道路吗?还会......打他吗?”

闫父站起来收好鱼竿,又将折叠椅放到渔具包里,正如他来时那样背在肩上,摇身一变又成了一个负剑的游侠。

闫父的目光在满月之下悠远深邃:“断他道路的,是我吗?”

第134章 他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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