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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都不用再辛苦爬山了。

可惜了,殿下不是药材,不能随身装着带走。

少女定定地直视他,眸里放光,一瞬喜色,一瞬又唏嘘。

谢清砚微怔,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些情绪只是在一刹那便消逝。

恰在此时,五步远一棵枝叶繁茂的参天梧桐上,忽地跳下一人。

微的枝叶声响令檀禾一瞬神经紧绷,呼吸都快停止,下意识地拽住谢清砚就要躲起来。

怎料谢清砚岿然不动,淡声道:“莫怕,是黄雀。”

黄雀?

檀禾回身望去,借着晦暗的月色发现是一面容平平的陌生女子,倒是走路姿势有些眼熟。

果真是黄雀一贯的步调。

檀禾长长地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

难怪从昨日便不曾再见过黄雀了。

黄雀疾步上前,步伐身影轻盈,她压低了嗓音,垂首拱手:“殿下,女郎,人都已经放倒了。”

那迷药名为“魇”,无色无味,一入口鼻便会奏效,第二日醒来浑然不会记得昨日发生了何事。

黄雀昨夜间乔装前来秋琅宫,蹲守了一天一夜。

她也没想到,那日匆匆一瞥而过的怪异女人,竟有可能和太子身上的毒有关。

那位善贵妃几乎整日坐在窗下,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那双无神的浊目总是怔愣地望向西南角的天空,时而清醒如常人,时而失常癫笑,嘴里咬牙切齿恨声。

四周伺候的宫人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都如一潭死水般各自做着手中的事。

暗夜无声,穿廊疾风涌过,廊上挂着的宫灯被吹得摇曳不定。

檀禾紧跟在谢清砚身侧,一路沉默。

黄雀领着两人轻车熟路地停在一处殿前,从外推开门进去。

“吱呀——”

随着门响,黑灯瞎火的屋内突兀传来一句惊声。

“谁?”

其声恍若阴间鬼泣,凄凄厉厉。

檀禾一阵头皮发麻,被人握住的手轻轻摩挲了下,似在安抚。

黄雀从声音里听出,这位善贵妃现下应是处于疯着的状态。

原先屋内守夜的宫女的早被她拖出去了,只留有善贵妃一人。

于是,黄雀轻声回道:“回娘娘,奴婢小桃。”

秋琅宫的确有这名宫女,杨延前些日从浣衣局刚调来的,貌不起眼。

只不过如今应该还躺在哪处柴房里昏迷着。

月光熹微,黄雀径直走向里点燃一盏灯,漆森的屋内陡然亮起一方天地,也照出依旧枯坐在窗下的女人。

谢清砚带着檀禾站定在外间,隔着玉帘珠帏的隐约间隙,向里看去。

在看清之后,檀禾有些意外,里头坐得竟是那日的怪女人。

今日离得如此近,在跃动的微光里,檀禾在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忽然凝眉,怔怔脱口而出:“她快要死了。”

昏暗的烛光落在檀禾的面容上,在说这话的时候,长睫恍惚一颤,眸里尽是不可置信。

闻言,谢清砚把目光缓缓从善贵妃处收回,落在檀禾身上,在这一流眄间,恰好见到她的神色。

他微皱眉头问:“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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