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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私欲做的,我没有难处。”文莠忽然开口,“奸臣当道远比我想得容易太多,钱我怎么都收不够,人我怎么都杀不够,这些年是我这辈子最快活舒坦的几年。路都是我自己选的,你不用愧疚。”
恨我就好了。
死前要是还能把你的良心全带到地下去就好了。
文莠高倨着脑袋,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傲慢姿态,虽然鬼气并现,可是的确漂亮。
话也说的漂亮。“我想死得漂亮些,相识一场也有二十六年了,娘娘送佛送到西?”
谢怀千扯起唇,文莠想演他当然作陪,于是眸中似笑非笑,脸上却很淡然。他没表情时,仿佛只剩一副冷冶的骨、一头养在水里的黑绸发,和脖颈露出的一点痣,淡生艳,艳生妖。
他张口呼出雾色的白气,连风水都衬他。
“当然,如你所愿,绝对漂亮。”
正殿后侧方窗棂后,沿着墙根蹲守在黑暗中的小太监眼睛越睁越大,双手死死捂住自己打哆嗦的嘴,心中天人交战,脑门热臭的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淌。
文公公居然是皇太后的细作。是半路出家?还是一直都是?皇上肯定不知道这事!若他告诉皇上,别说后半辈子,下辈子肯定都不愁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千万千万要小心。
小太监屏住呼吸往后先后挪动脚步,然而一时不察,转身时后脚掌不小心碰到墙根半片碎瓦片,那声响清脆可闻,顿时吓得他肝胆俱裂,一溜烟跑了,唯恐被抓住弄死。
那声响大得文莠这个离门近的都听得一清二楚,谢怀千听了却只是侧目而视。
“你放进来的?”文莠心里好笑。谢怀千心若比干,若不想叫人知道,怎么可能不提前叫他的亲亲元骞把宫人都关到配房里去?不过今日是宣旨传他进宫,李胤知道是迟早的事,随他开心去吧。
“我放进来的?”谢怀千少见放松了坐姿,矜直的长身拉伸舒展,内陷腰窝利落又柔和地枕在宝座椅背,后脑和长发压在屏风。他品味着这有趣的话。好似没事儿人一般在座上动了动那双蛇尾一般的修颀长腿。隔着衬裤,两侧略微圆润的腿肚子斜斜叠着,轻而缓地摩挲摩擦。几近自行交尾一般。
身子仿佛犯了婬.性,那张脸却很无谓道:“本就在我宫中的人,怎么能说是我放进来的?若是旁人放进来偷听的家伙,听到什么就随他说去吧。”
话锋一转,又探究般的问:“文公公怕吗?”冷漠的口吻问着关心的话。
文莠本以为他指怕不怕李胤,可谢怀千是个极喜欢一语双关的,这其实又是在问他怕不怕死了。
难道他怕,谢怀千就要饶他不死吗?那家仇国恨还怎么报?
他当然不得不死。
他巴不得现在就死!
文莠八风不动,莞然道:“当然怕了,若是长公子能让胤儿早点下来陪我,我当然就不怕了,毕竟在深宫里待了那么多时日,还是傻胤儿陪我最久,况且让一个傻子当天子,未免让所有人都可怜,胤儿生性孝顺,肯定也不想毁了祖宗基业,不如以身殉国,和我一同死了算了。”
听到这席话,谢怀千连深恶痛绝的神情都做不出来,若能单纯痛恨文莠他一定会这么做,可文莠即便对不起他自己,也从未对不起他。
他阖上了眼,因此也没能看见文莠离去前的最后一拜。
上天留给他和文莠的只有一阵深沉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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