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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千被文莠抱上了马车,他的腿简单包扎过,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窝在轿的角落,面如死灰地垂眼看着自己的腿。文莠也上了马车,拿来温湿的帕细细擦拭谢怀千的脸。

就要前往他们向往的京师了,然而两人居然都无一句话可说。

黄台要上前面的华轿,路过瞥见服侍在谢怀千身边的文莠,朗笑道:“如此忠心的奴才,便允你跟着主子一同上路。”文莠眝他,黄台置之度外,上轿横躺,将那车震得两边倒。

不出一会儿,首位马车缓缓前进,后边的陆续跟上。

离开时天完全黑了下来,轿子里面没有明烛,连暖炉都没有一个。

谢怀千窝在晦暗的角落里,偏头抵着轿帘一动不动,脸全埋在沉闷的发中,仅有一只左耳露了出来。

文莠斜坐在靠帘门的另一端,外边有两个骑马的太监看押人犯似的并排走。

他过一会扫一眼谢怀千,揣度着总感觉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迎娶皇后的轿子居然是素色的,除了圣旨,黄台的车马甚至没有往谢氏宫拉皇室聘礼,一车车拉的全是太监。

为什么人到了,礼不到?

文莠琢磨着顿住,谢怀千也在此时忽地依仗双手攀直了上身,低声问:“你听见了么,有什么声响。”

方落了话,轿内亮如白昼,照得谢怀千面廓惨白,猝然意识到什么,想动腿下去瞧瞧,可是半残的腿坏得厉害也疼得厉害,本就濡湿的鬓边很快盈满热汗,他颤着声道发出啊啊的虚声,见腿用不了,干脆用两支手去爬,文莠心悸得厉害,想抱他下去,谢怀千一把退开他,上身使劲,直接滚下了马车。细软料子做的衣裳轻易便被粗粝砂石割坏,磨得谢怀千的手臂内侧刮出道道血痕。

踩踏的马蹄激起灰尘蒙了口鼻,骑马的两个太监停下来俯看他。

轿子向前行了一段路,再也挡不住那通天火光。

谢氏宫此刻艳色狰狞,雕梁画栋染着暖和的橙光,云都燎染上壮烈的霞红。伴随着剥皮般的烈烈声,曾经象征着帝王的无上宠信的谢氏宫轰然倒塌。

怎么会这样?

“母亲,小舅,姨娘,表兄……”谢怀千清亮的嗓子发出近似尖叫般的呜啊泣声,沥血的双臂用力,勉力向着他的家爬去,双眸失神而涣散,横流的涕泗失态地流了满地,心仿佛受了剥皮的极刑,血肉融了一身。

他想保全家族才上了太监的马车,可怎么会这样!

谢怀千绞尽脑汁想到底哪里出错了。

书中他见过湖光十色,山脉万里,去过任何地方。

在经史子集见过上古圣贤,每一位圣贤都是他的老师。

《孟子》一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二说,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三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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