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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径真老脸一红,忙拱起身表明恳切的态度,低颔间又将不值钱的脸面脱了,整肃道:“上圣,文大人行事,未免太过火。这两年间,他既杀人又放火,构陷忠良而不见恻隐,虽屡加警诫,不见丝毫悔悟之心,其言其行,又与当初的黄台、于朦有何分别?……臣今来此,是想问——”
“是否要对文莠下手?”指尖棋子脱手,敲在棋盘上发出噔地一声脆响。
闻径真见状,委实坐立难安,半晌点头。
谢怀千沉默许久,“前几日,我见过文莠。”
那是十七日前,他宣文莠进宫,约在御花园见。
早夏,正是牡丹盛放时节,新荷才出生,绿浓缭绕的塘下是游动的锦鲤。
谢怀千在桥畔等他。
文莠带了一个大他十几岁的乌面白唇的老太监来,两人肥瘦相间,高低有律,一个笑一个板着脸,看起来像是宫苑中说像生的。
谢怀千往塘中丢了鱼饲料,寂寥十分,却美得独自成了一处风景。
他望了元骞一眼。
元骞乖乖附耳过来,告诉他:“此人是文公公新认的干儿子,宋统。”
不容元骞展开再讲,宋统已叫文莠抻指定在了原地,宋统露出被抛弃的忧郁神情。
文莠几步上桥,看着大好时节却禁锢在后宫中的谢怀千。
无端想起当年道观里,他特意支开谢怀千,在雪檐下请徐造元留步后两人的对话。
那时他还是个愣头青,几乎是冒犯地逼问徐造元:“当初你为什么宁肯自断一指,也不愿意做官?”
徐造元微微一愣,偏头笑说:“过去我曾因先帝的功绩和美名仰慕他,殿试时,却发现他并不是一个我想效忠的人。”
“愿闻其详。”
“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他虽有好名声,决计不肯干一丝一毫的坏事,我再一问,原来坏事都让他底下人干了。这样一想,他没有任何过失。只是,青史留名似乎也不再值得我流连。”
坏事全叫别人干了,自己就能留下好名声?
文莠愣了愣,顿悟一般地给徐造元行了一个大礼。
“你习惯把理反着用,是吗?”徐造元面露不忍,懊丧着捶着掌心,叹道:“我不该来的,不误谢怀千,怎地把你误了!”
文莠回忆起往昔,不禁有些想笑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谢怀千的口吻不咸不淡,他看了一眼元骞,元骞倒退两步,撒丫子跑远了。
风一吹,几寸鬓发缭乱,谢怀千眯着眼的样子让文莠想起当初那个胎毛都没长齐的小奶疙瘩,更加失笑。
他顿了顿,正经八百地说:“谢渊然,你在这宫中可没有什么仁义朋友。彤文台和巡风府的首领只能是一个太监。”
文莠指着远处听干爹话老实巴交当木头人站着的宋统,吹来的风很热,他的话也带着一股烤人的热气:“你该怎么对待他们,就怎么对我。”
谢怀千面无表情:“我不明白。”
“世道变了,我也在变。我很早就明白告诉你了吧?我不陪你做青史留名的梦了。”文莠说,“敌人犯的错越多,你的胜算就越大。”
“谢怀千,抓到我的把柄你该偷着乐,我们早就不同路了。”说罢,文莠径直下桥走向宋统,不给自己任何停留时间。
宋统在远方瞥见两人说话全程,此时也能瞧见干爹决绝狠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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