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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殷晚澄置气,教训殷晚澄是一回事,而留下阿辞是另外一回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勾引我,你还不够格。老老实实给我呆着,若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或者做了不该做的,我脾气可不好,可随时要你的命。”
阿辞脸上的表情变幻,额发垂下遮住眼底凝上的阴云:“奴知道。”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方才动了动,走到外面望着雪地。
她刚刚握着雪人,没有拿好,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
碎掉的雪人已和落下的雪融为一体,只下一条红绳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
岁初将它捡起来,满脑子都是殷晚澄离去的背影。
明明刚才在她面前还止不住眼泪,可当那句“只是玩物”说出口之后,他脸上还有泪,但立刻停止了哭泣。
新岁大吉。以前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新岁大吉。
红梅树枝压不住雪,抖落在肩头,一盏花灯坠落在她脚边,在雪地滚了一圈,一张字条散了出来。
她蹲下身,拾起纸条慢慢展开。
这字写的方正,像是一个刚习得写字不久的孩童落下的,谈不上好看,但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写它的人定是怀着十二分的虔诚。
上面写的是顺遂无虞。
她一回来便心神不宁,未曾注意院子里的红梅树挂满了花灯,寒风将盖在上面的雪拂落,露出一盏盏燃尽了蜡烛的花灯,灯托里尽是烛火燃尽又凝固的烛泪。
岁初站在红梅树下,望着被寒风吹拂得四处摇摆的花灯,沿着枝头一盏一盏,将里面的字条一张张拆开。
喜乐长安。
所愿必成。
万事胜意。
都是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词,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样的吉词都写进去了,她不由得失笑,又展开下一盏,手却蓦地一顿。
——岁岁如初。
这才是他送给她的新岁礼物。
殷晚澄沉默地走回竹楼,关上房门,先前强撑着的力道一瞬间消弭,摇摇晃晃顺着床榻跌坐。
从前历经诸多数也数不清的战斗,能成为别人口中战无不胜的上神,只有他自己清楚靠的是什么,拿起剑的时候,他就没有后退的路了。
正是因为连命都不要,他才感觉不到痛。
最重的一次伤,从右肩一路延伸至左胸口,利剑刺入身体,仅差一寸,就再也没有人能救活他了,那时候的刀痕在这具躯体的作用下彻底消失不见,他也几乎忘却了。
那道伤,都不及她这一句扎话得痛。
像攥住一把匕首剜进了他的心脏,风雪中远去的背影、与她冷淡的神情相互交织,结了痂的伤口重新裂开,挑得他鲜血淋漓,永远无法愈合。
屋子里是岁初特意让竹青燃着的碳火,就算是隆冬也不会觉得冷的,不知是在雪地坐了太久,身体连同心也被冻僵了,觉察不出一丝暖意。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房间的每一处。
这是她亲手为“澄澄”打造的另一个家,却唯独不是他的家。
“连澄澄……都不喜欢了……”他的声音仿佛梦呓,听上去脆弱又可怜。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坐在原处,直到竹青端了新熬的药进来,还以为他睡着了,点了灯才发现他靠在床榻一动不动,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不去躺着休息?”
她着急地问了几句,殷晚澄没有回话,始终呆呆地望着一处地方,目光却根本没有落点,竹青叹了一口气,无奈将药放在桌前,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
直到很久,殷晚澄才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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