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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抽一支不行吗?”

陈迦行说:“那算什么戒烟啊。不行。”他玩着齐农脑后的头发。这两天他好像刚理过发,发尾干净整齐。他抚了一下齐农的后颈,抚过那几颗散落的褐色小痣。齐农咬着糖咕哝了一句:“痒啊。”

陈迦行摸了摸齐农颈间薄薄的皮肤。齐农说起,天气回暖之后,要陈迦行记得带换洗的被单和薄被去学校,他已经洗好晒过了。下一周回家的时候,也要把厚被子拿回家晒一下。他说完,背后那块“狗皮膏药”也没什么动静。齐农转回头,问陈迦行:“听见了没?”

陈迦行像是刚从哪里神游回来,把额头抵在齐农背上,小声说:“听见了。”

第20章 野百合也有春天(三)

事实证明,陈迦行根本没听见。被单和薄被是齐农抽空给他送到新民镇中去的。齐农在他腿上连着踹了两脚,骂道:“还在盖冬天的被子也没把你热死啊。”

陈迦行说:“热就不盖啊。”

齐农继续骂:“不盖感冒了怎么办?”

他给陈迦行铺好床单,换掉被子,又把陈迦行柜子里堆满的泡面全部扫出来,扬言要拿去扔垃圾房里。这期间陈迦行就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头在齐农身后跟来跟去。齐农终于拎着厚棉被的袋子准备走的时候,陈迦行拽住了那只袋子。

齐农松手,他也松了手。齐农说:“犯什么病了。”他重新拎起袋子。陈迦行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突然莫名脱口对齐农说了句:“我这周末回省城,去我妈那儿。”

齐农看了他一眼,说:“随你。”

几分钟后,陈迦行趴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着齐农穿过前广场走出校门。他发现他现在很容易忽然对齐农厌烦起来。齐农这个人经常会让他想到数学老师私下给他们做竞赛题的时候,闲聊说过的“相等公理”。假设你有一个名叫X的概念,它将永远恒等于自己。

从他被齐农接回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个年头了。齐农外表上没什么变化,行事作风也永远都是那么一套。他常常会在清早消失,也可能在很晚的夜里突然回来。陈迦行曾经在床上等着他的睡前故事等到凌晨,齐农回来了也就只有一句云淡风轻的“对不起,忘了”。

2003年8月22号。陈迦行八岁生日那天,齐农也迟到了。当时裴娜在市里订了一个小包间给陈迦行庆生。到后来,陈迦行已经许完愿吹完蜡烛了,齐农才汗涔涔地拎着一辆要送他做礼物的折叠自行车跑进包间。

裴娜问他去哪里了,怎么那么迟。齐农也不说。他永远不说,要不他就会说,对不起,忘了。

陈迦行为此生了很长时间的气。等到暑假结束,齐农过来接他回河流镇的时候,他还在撅着嘴生气。

那天晚上,齐农做了一份很特别的蛋包炒饭给他吃。蛋皮上面用蕃茄酱、蛋黄酱和薄荷酱画了三种不同颜色的星星,上边还有一枚用牙签串起来的小旗子。旗子上写着:小夹心吃饱长大。

齐农坐在餐桌对面,揉了下陈迦行的头说:“这附近也没好吃的蛋糕可以买,拿这个再给你过一次生日可以吧?”

陈迦行记得当时自己太兴奋太兴奋了,非常用力点了点头。他那天许下了八岁的第二个生日愿望,是希望每年都会有星星蛋包炒饭可以吃,而且要插小旗子。

齐农确实每年都做了,也都插了祝福小旗子。但去年十四岁的生日,旗子上的内容已经只剩下四个字“身体健康”。

陈迦行已经不会问他了。他觉得齐农又会耸耸肩说:“哦,做得急,忘了。”

X恒等于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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