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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言笑,无意去谈论他们的世子。

只是这样的隆冬难免使人不可控制地回忆往昔,他看着星火飞舞的碳炉,想起十多年前的阮玉山:“州主当年,即便是输了架,也不会心甘情愿任人驱使。”

“那是!”陈维赞同地点头,边说边比划,“若按照营里的规矩来说事,州主最讲规矩不过,该他干的他一声不吭干得漂漂亮亮,不该他干的,别人也别想从他那儿占便宜。

“当年我仗着个儿大把州主的晚饭给抢了,他上来争,我又把他给打了一顿,脑袋给他打得鲜血直流,晚上还要他刷马桶。他就跟个狼崽子似的,两眼泛着精光地把我瞪着,头上的血就在风里散着热气,还没流到他眉毛呢,已经冻住了!第二天一大早,我觉还没醒,说去撒泡热尿,才脱了裤子,他就把马桶从后头扣我头上,顺便把我给一脚踹粪坑里——那马桶还是没刷过的,嗬!扣我头上味儿可大!要不是我一边挣扎一边发誓从此以后唯他马首是瞻,你兄弟我早溺死在粪池里泡浮囊了。”

陈维意犹未尽地回忆起往昔,说完,眼珠子转了一转,凑过去用肩膀碰碰吴淮:“你说州主把世子送来这儿,是希望咱们像当年一样这么对世子吗?”

这吴淮是个标准的国字脸,大黑眉,身型瘦高,平日里不苟言笑,沉默寡言,完全就是个活关公,跟陈维是两模两样。

但只要开口,便是沉稳可靠的。

他瞥了陈维一眼,又低下眼帘道:“云岫公子既然打过了招呼……”

“你说得是。”陈维点着头把话接下去,“这是州主给了明示,可不能赖咱们下手太狠。再说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玉不琢不成器!当年州主从咱们这营出去,想必也是觉得自己受了大益处的,否则不会把红州兵力重心转移到咱这儿。”

他且说且观察着吴淮的脸色,又把语气压低道:“只是我瞧着,咱们这世子,可不像州主的玉质,不一定能成气候啊。”

“世子还年轻,倘或一来就成个气候,那我们是干什么吃的?”吴淮抬起眼睛看着他,话里有些提醒的味道,“更何况,世子如何,也不是你我能论断的。”

“还年轻?”陈维撇撇嘴,对吴淮的话不敢苟同,“州主这么大的时候,都跟东胡那边有来有往地打了三场大仗了,哪回不是打得人屁滚尿流,让咱们骑虎营声名远扬的?

“远了不说,就说那年在广域,咱们人手八千,不过对方十分之一,州主独自带领两千人跑到东胡后边的壶城,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壶城城主策反,从壶城那一个兵不借,只借了四千匹马。半夜回来的路上故意暴露行踪给东胡军,用马蹄声让他们误以为咱们骑虎营要集体撤退,引得他们士气高涨,全军出击追着州主到峡谷深处,咱们剩下六千兵马在山上打他们的伏击,火箭先杀了他们两万!

“等东胡人反应过来往回跑的时候,壶城那边按州主的计划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东胡慌了,咱们又乘胜追击,假装壶城来兵支援,把整整四万东胡兵打得溃不成军!那边军心散了,剩下两万人大半就此当了逃兵!那个时候州主也就十五六岁。你叫咱们现在的世子去,他能成吗?”

骑虎营在阮玉山的带领下打的每一场胜仗,陈维都津津乐道,数次回忆起来便热血沸腾,仿佛打仗时的每一刻都历历在目,恨不得再经历一遍。

他说到激昂愤慨处,吴淮的眼睫也跟着颤了颤,放在膝盖上的手暗暗抓紧,深深呼吸着。

金戈铁马的浩荡之声像永不冷却的烙印一样鼓动在他们的骨血深处,反反复复地将他们灼烧着,这些回忆每震响一次,便是他们对战场马背上那个拿着红缨枪带领大军突围的身影又誓死追随了一次。

陈维忆完了往昔,也不屑再与吴淮争论,只挥挥手:“得了,我懒得跟你吵,咱们就看今晚吧。”

今晚又是一个绵长的冬夜。

州西的夜太冷太长,阮铃的五指在反复的、麻木的一遍遍涮洗动作中变得僵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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