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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是这点好。呆滞都显单纯。

两人重新找了个角落位置落座,庭韵醉眼朦胧里看到一张脸,瞳孔放大,惊得几乎要跳起。像,太像。

即使是醉中,她也知道绝不可能。

有个不肯醉的意识游魂一般在身边,清醒审视一切。

“看老阿姨深夜买醉好玩?”庭韵听到自己说,带点玩味。

男孩——那样一张脸只可被定义为男孩——抬头看她,表情带点惊异。接着,他说了一句庭韵永远记得的话。

“你不老。而且很美。”

女人永远爱赞美。她几乎立刻原谅他的猎奇。

庭韵笑,“你是哪家媒体的?工作多久?”

男孩从牛仔裤屁股后袋摸出一张名片,两手郑重奉上:“梁佳明,都市晚报,入职8个月。”

嚯,8个月已有老手风范,庭韵咋舌。

“想拍的都拍到了吧,还不回家?”庭韵接过名片扫一眼,丢在一边,多管闲事的欧巴桑般谆谆教诲,“几岁,能喝酒?”

“刚满20周岁,可以。”梁佳明不卑不亢,有超脱年龄的老练。

立刻呷一口啤酒,自我验证一般。

20岁,庭韵抽冷气,孪生子一样的容貌,差不多年纪。怪力乱神。

她灌一大口威士忌,借此镇定。高度酒精尖刀一般划过咽喉、食道,进入空荡荡的胃器。

“慢一点,伤身……”佳明欠身,发轫一个制止的动作。

小孩子是这样,来不及地关心大人事。

庭韵几乎有些感动:“说吧,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我回答你。”

这一星期,寓所附近黑压压一堆人聚集,窥伺如等腐肉的乌鸦。能跟到这里,他是脱颖而出者,应该给一些奖励。

佳明张张嘴,有瞬间迟疑,最终没开口。

“不问?”庭韵端起酒杯跟他的啤酒碰杯,笑盈盈作壁上观,“机会只有这次。”

佳明举杯把残酒一饮而尽,晶亮眼珠迸出光来,“许小姐,请珍重身体,没有人值得你这样自伤。”他叹息一声。

庭韵嚯地起身,头有瞬间晕眩。她定定神,留下丰盛酒资小费,转身离开。

醉意升腾,手和脚都沉重,头脑嗡嗡。生父当年烂泥一样,居然每每正确找到家门,也是奇迹。

庭韵穿街绕巷,渐渐远离人潮。

沙田变化颇大,但公屋区结构几乎保留旧貌。她全凭少时记忆摸索,并不迷路。奇怪那部分意识怎能一直保持清醒。

不知走多久,直到暗处忽然钻出一蒙脸的贼仔,大喝一声:“抢劫——”庭韵才意识到已走到废桥。

废桥是旧铁路一段,新线路通车后已经完全弃置,笨重钢筋水泥构造现下还未拆除。

路灯昏暗,四周极静。突然跳出来的贼仔个子矮墩滚圆,嘴上捂条暗红围巾,儿戏一般戳在当地,右手握柄匕首。

“不许动……要钱还是要命?”匕首反射一道寒芒,寒芒一抖一抖。

庭韵下意识转头看来路,一条瘦高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矗在那里,无声无息。路灯拖出长长人影,造出一个比本人高大数倍的黑色怪物。

“小妹别怕,哥哥们只是要点零花。”瘦高个说,手里拿了截短棍。

庭韵只觉自己是个局外人,静静观察这场显然仓促策划的劫案,眼睛是兴奋的。

司管理性的那部分大脑细胞提醒她,速速扔财物走人。甚至应该带一点庆幸——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是周先生的女人,会否露出更贪婪凶相。

头脑嗡嗡。另一部分想看好戏的脑神经却不肯乖乖闭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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