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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瑾痛得眼冒泪花,小口小口地吸气。他说不出话来,对面的人也不开口,只是解下腰间的水壶抛到他脚边。向瑾捡起来,也顾不得讲究,却也无法吞咽,只是用清水沾了沾唇瓣,聊解干渴。
他缓慢起身,走过去,双手将水壶往人家面前递。那人依旧坐着,虽是目光向上瞄着他,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摄人气势。他眼神平静寡淡,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大人对孩童的忽视,略微示意,向瑾乖乖地将水壶放在地面上,又转身走了回去。坐下,再回头,年轻的男人已然又阖上了眼帘。
向瑾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睡着,反正他白日里昏睡得太多,并无困意。他就这样静静地靠坐着,伴着融融的火焰,专注地凝望着对面那个人。不觉得冷,也不无聊,亦不必分出心思去忧虑四周黑暗里蛰伏的魑魅魍魉。
向瑾心思敏感,只是方才短短的接触,他感受到来人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冷淡疏离。但他并不排斥,被俘月余,面对了太多充斥着打量、盘算、待价而沽的目光,反而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漠视,给了他久违的松弛与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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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少年的精气神几乎损耗殆尽,只靠孤注一掷的意念吊着。就像是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本以为注定在生命尽头崩裂,却倏地被人松开桎梏。此刻,他好似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渐渐有些神思不属恍惚懒散,身体上的痛苦也被隔开一层轻飘飘的雾障似的,没那么难熬。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在火堆燃尽之前,向瑾又抱着双膝补了一眠。
他以为自己睡得不沉,实则天光亮了半晌。他在脚步声靠近时,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那人变戏法似地递了一碗软烂的大米粥给他,向瑾懵懵懂懂地接过,一点一点地抿着咽下去。吃完这一碗,催生遍体暖意,宛若重生。
向瑾喝粥的间隙,沉默的青年灭了火舌,掩去所有痕迹,无甚耐心地待他食完,眼神催促着向密林深处走去。往后三日,两人之间依旧没有交谈。大部分时候,向瑾坚持自行跋涉。他人小,步子也小,跌跌撞撞地跟在身高腿长的青年身后,吃力踉跄。遇到险峻山崖或是野兽出没,那人则驾轻就熟地夹起向瑾飞檐走壁。最初这个姿势曾将他带出绝境,但光天化日之下,少年的自尊心受挫,别别扭扭地抗拒。青年可不管这些,给了他一个老实些的眼神,向瑾悻悻地扒着人家不动了。
再次近距离端详,向瑾意外地发觉,这人眸芯在阳光底下泛着一点点棕绿的底色,乍然瞅上去,有些肖似绑架他的番邦族人。但向瑾在这个念头产生的下一刹便即刻打消了顾虑,他从对方沉凝的目光中,感受到的是与父兄一般的凛然与杀伐,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全然无有一丝一毫的鬼祟与贪婪。虽说脾气大约不太好,也没什么耐心,对向瑾的拖后腿时常透露出嫌弃与无奈,但应该不是坏人。
接下来几日,他们大多昼伏夜行。向瑾也弄明白了,这一场营救非是仓促而为,林中藏匿的路线大抵是早就踩过点儿的,沿途埋着一些干粮和药品,他们也偶尔能够食一顿米粥或是干饼。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人家逮到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连日下来,向瑾小小的胃口也逐渐适应了半生不熟的烤肉。
他受伤的喉口慢慢复原,向瑾一直没有出声,直到确定自己嗓音不再嘶哑得难听,能够连贯流利地发声。
是日凌晨,他睡醒之后,跑到不远处的溪水边漱洗一番回来,蹲在一边旁观人家烤兔子。
“再多撒点儿盐吧。”向瑾忍不住提议,咸一些可以遮蔽血腥气。他损伤过的喉咙少了原有的清亮,但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音。
那人闻声默了默,挑起眼帘觑了他一眼,算是对这小孩儿的第一句话给出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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