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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关还要强大强硬的……
他怎么忘了,成景泽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会像老院判说的那样满怀期待,又备受打击。是人,会受伤,也会死。哪怕是被誉为“常胜将军”的父亲和“战神”的兄长,不也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说没命就没命了。
他从未离陛下如此之近,却又好似远隔天边,一个不小心,便会阴阳两隔。
他试探着伸手触摸成景泽下巴上的青茬,很小声很小声道,“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你了。”
成景泽凌晨睁开眼的时候,入目便是一截雪白的脖颈和耳后那一颗鲜红的小痣。他恍惚了一瞬,乍然回神时,心尖骤起的痛楚不亚于那差点儿要了他性命的一箭。
他记起,荣国公府葬礼当日,少年便是这般低着头,令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成景泽阖上双眸几番平复,再睁开,视线向上撩了半寸,是向瑾柔软的墨发盘起的发旋。
成景泽试图起身,甫一动作,向瑾便惊醒了。
少年揉着眼珠子,迷迷糊糊反应过来,“你,你醒啦?”
“嗯。”陛下应了一声。
“来人,你们快来啊……”少年腾地站起来,喜极而泣。
成景泽从未见过小大人般的世子如此情绪外露,以往顶多是气鼓鼓的红个眼眶。皇帝愕然之余,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咳咳咳……”这一笑不打紧,一口气息未喘上来,连续的呛咳震着胸前的伤口,差点儿又要了他剩下的半条命去。
“这是怎么了?”向瑾吓得赶紧上前,却擎着双手哪里也不敢碰,“杜老,杜老,您快来看看。”他焦急地呼喊着。
陛下好不容易稳下气喘,埋着头暗自腹诽,真是笑话人遭报应。
杜老院判闻声连跑带颠,鞋都未穿就冲了进来。一番望闻问切,边把脉边数落,最终方才没好气地下结论,“老实养着,这回算你命大。”
老头儿松了一口气,亲自回太医院调整药方,捎带着再取些日前匆匆忙忙未带足的滋补药材。皇帝对外宣称只是感染风寒,一应用药不假人手,无二护送其往返。
向瑾自告奋勇,去小灶房煮粥,将寝殿让给无一交代正事。
成景泽半坐,倚着床榻,伤口虽痛楚不止,但眸色已十分清明。年轻的帝王身体着实强悍,且常年沙场上打滚出来的习性,只要死不了,就当正经人使。
无一站在陛下对面慎重端量半晌,确认道,“这遭,是……过去了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但他二人心知肚明,无一说的是成景泽之前燥郁之态。每每发作之时,他有些浑噩,无法自控,也听不进劝告。旁人或许不易察觉,但杜老和无一瞧得出来。
成景泽微微点了点头。
“您,这一遭如此激愤……”无一迟疑,“该不会是……那一桩案子有了结论?”半年多前,向珏重伤不治的消息传来,成景泽郁症复发,造了那间密室。如今,他想不到还有其他缘由。
成景泽沉默良久,缓慢抬首,眸芯一点戾色如星火燎原,强行压制的仇恨早晚熯天炽地,他吐字如冰,“……杀亲之仇,必将百倍讨偿。”
无一点了点头,此事容不得他置喙,此刻也不宜火上浇油。他顿了顿,将近日诸般景况事无巨细地禀报陛下。
“多亏世子机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无一感慨。
成景泽,“皆如你与林远那般不管不顾,大约我也不必醒这一趟。”
无一委屈,“主子您这话说得就不讲究了,我俩既非谋臣,又不是政客,骤然情势所迫挑大梁,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倒也确实够为难这俩梁山好汉了,成景泽无奈。
无一小声揶揄,“您这皇帝当的,连个心腹智囊也无……”
成景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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