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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地回身,安置其余人等。
晚间,成景泽匆匆忙忙赶往荣国公府之时,已是夜深人静。有人专程候着陛下,见过礼,径直护送至内院世子房间门口。
皇帝敲了下门,门扇应声而开。屋内点着几个炭盆,暖融融的。小世子背对房门坐在梨花木的桌子旁,他半裸着的上半身虚虚地披着一件里衣,后肩被烈焰燎上的一大片皮肤覆着烫伤的膏药,尚未晾干。
陛下的眸光暗了暗,大踏步走过去,甫一抬手,世子倏地起身,里衣滑落。赌气的少年坐到床榻边上,依然侧背过去,离来人远远儿地。
成景泽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从在敌营见到向瑾那一刻起便压抑的怒火喷薄而出,“世子好胆量。”
向瑾无动于衷地坐着,半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你启用了荣国公府的暗网……”皇帝真是后悔太纵容这孩子,以至于胆大包天到此般境地,“那是兄长留给你保命,不是送命的。”陛下一字一句搓着火星子,“你是要让向家断后不成?”
“是!”向瑾瞪圆了眼睛爆喝,整个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活像一只被逼至悬崖边缘,差点儿一脚踏空的小兽。
之前的几个时辰里,他坐在昏暗的房间中一动也动不了,脑海里一刻不停地循环回闪着成景泽转身奔向粮仓那一刻的画面……彼时在影影绰绰的暗夜中只有敌人手里的火把燃着光亮,本不该那样清晰——然而不可思议的,他就是从那人一闪而过的神情中,读到了笃定的无畏的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向死的决心。
那样决绝,了无牵挂。
他非是第一次目睹成景泽遇险,那人也曾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任由利箭穿胸而自岿然。可这一回不同,他自己早已理清心绪今非昔比,陛下亦不是无有选择。或许单凭一己之力加上无一几个的护佑,万军从中亦不至丧命,可这世间总有万一……成景泽明明知晓那个万一,却无所犹疑。
那一个瞬间,向瑾仿佛跌落万丈深渊般恐慌,他拼命伸出双手嘶吼,却无能为力地,什么也抓不住。
这一趟一意孤行,他不惜豁出所有,也预料到了后果。但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来到这个人身边,只要不被撵回去……大不了一败涂地一了百了命丧西疆,也要在一起。他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困苦的准备,一路风餐露宿举步维艰之时他甚至是幸福雀跃的,他无法忍受在刚刚获得承诺之后,便天涯两隔……他从不曾意识到,有些缝隙,是哪怕再亲密无间近在咫尺也无法弥合的。
极致的惶恐催生莽撞的冲动,向瑾磨着齿根,一字一顿,“早断晚断都是要断的,早几年又有何妨。”
“你!”成景泽被他气得脑仁儿疼,一时不查,少年跟兵部最新研制的炮筒子里射出的炮弹似的跳起来,双手抓住他的双肩……小世子身手再是精进,又岂是他的对手,近身已然不易,意欲控制住对方,难如登天。
高大的成年男子不动如山,却在觑到少年通红的瞳仁那一刹,放弃抵抗。
向瑾抵着成景泽后退,滑稽得似暴起的兔子欺负心软的狼王,一鼓作气撞掉了靠窗桌案上噼里啪啦的零碎。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他踮起脚,张牙舞爪地扒着人家的衣领,猝不及防一口狠狠地咬在皇帝的锁骨上。
皮开肉绽,满口腥甜。
好半晌,从齿尖磨出,“成景泽,你,混蛋!”
无坚不摧的帝王清晰地感受到肩头濡湿一片,明明只是轻盈的泪水,却宛如岩浆般滚烫,顺着伤口渗入血液,游走四肢百骸,烧断心弦,卷走了他反制的力气。
向瑾毫无章法地推推搡搡,扯着人直摔在床榻上。满腔的委屈恐慌,不知如何宣泄,他恨不能融进这个人的骨血里。后来他想,彼时自己的确是太年轻,太自以为是,又太无能为了。
他上下其手地除开陛下的外袍内衫,跟个圈地认主的小狗似的,胡乱亲吻啃咬。成景泽被这团莫名火牵缠,烧得他大脑混沌,动作迟滞。不知怎么地,两个人便赤裸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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