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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头子好言好语地将医者送出门去,也遣散了门外两个侍候的小厮。
他转身带上房门,试探着,“要不……我即刻启程,去将杜院判接过来?反正他本来也是……”当初令老院判留在宫中,为的就是照拂世子殿下,谁知这孩子竟私自离京。如今阴差阳错,最后一根稻草远隔千里。
陛下微微摇了摇头,先不说一来一回要耽搁多少时间,单说杜院判若是离宫,必然会被刘氏瞧出端倪。届时不遗余力地在路上下绊子乃至下杀手,横生枝节。
无一当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可……还不到,时候。”他没底气地说道。刘氏与康王筹谋已久,据探子来报,康王行踪诡秘,多半已秘密赴京。而此间战事方歇,无暇他顾,陛下此刻班师回朝,无异于自投罗网。除非携大军同行压阵,可在火速回返和万无一失之间,他就是用脚指头去想,也猜得出陛下会怎么选。
成景泽起身,撂下一句,“你替我照看一下,明早出发。”
无一的目光从床上悄无声息的身形转到陛下大步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翌日,天还没亮,陛下回来了。
无一甫一打眼,差点儿眼珠子没掉出来。这人出门时虽也形容枯槁,好歹衣衫齐整,这风尘仆仆的一夜过后,怎么仿若被打劫过的灾民一般,浑身上下破败不堪。
“您这是去哪了?”
陛下未答,径直转到屏风之后,用凉水简单擦拭一番,换了出行的装束。他脚步略微迟滞,走至榻边,默默将一个巴掌大的物件塞到世子衣襟内里,俯身将人抱了起来。
无一当先推开门,迎面走来送行的王后。
都兰目色蕴着说不出口的挂牵,“车马已准备妥当,陛下一路平安。”
成景泽一颔首,“多谢王后。”
擦肩而过的瞬时,都兰瞥到向瑾胸前露出的一抹闪着金光的穗子,同时一缕异香飘散开来,她猝然呆住了。那金光在空气中闪烁跳跃,那香气绵延不绝……绝无仅有,她不会认错。
皇城背靠的山脊上传说有一座神庙,庙中住持乃乌蒙早年风华绝代吐字成金的国师。都兰嫁入皇室之际,国师早已隐遁,有人说他占卜出国之亡兆,被皇室诛杀;有人说他力谏君主仁政遭拒,心灰意冷之下避世不出。直到有人在山脊深处偶遇国师,其归隐神庙的传闻方才不胫而走。但这些年,无人再有缘得见,那唯一的幸运儿一辈子在山中兜兜转转,亦有虔诚的追随者穷其一生找寻,亦未如愿。
愈是寻不得,越发趋之若鹜。得国师祈福者起死回生的传言甚嚣尘上,先可汗弥留之际,宫中珍藏的国师开过光的护身符已光泽暗淡香气稀薄,其悬赏千金,先后派出数百人的亲兵队伍上山循迹,但无一例外,皆被高耸入云一步一跪的陡峭悬崖逼退了脚步。千金虽重,有去无回亦是徒劳。
都兰怔怔地望着,将手中本欲还给世子的物件又留下了。
成景泽把向瑾小心翼翼地抱进马车车厢,安置在柔软的锦褥上,严丝合缝地盖上被子。又取出干净的帕子,沾了清水润了润干涸的唇瓣。
向瑾过于安静,忽略掉过热的肌肤触感和过轻的呼吸之外,只像是熟睡了一般。陛下不擅照顾病患,几番经验都是在小世子身上磨出来的。他宽大的手掌遍布硬茧,生怕硌着世子雪白的面颊,但更怕他无知无觉。
车马驶出皇城,上了官道,跑了起来。晃晃悠悠之中,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成景泽不知自己是何时闭上的双眼。
恍惚中,过往人生如脱了缰的野马,从脑海里奔腾而过。
他不知自己生于何处,在投奔庆王府之前,一直辗转于广阔的塞外,却没有真正的自由过。阿姊抚养他,也仰望他,无一到无十,陆续来到身边的孩子皆被教导得对他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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