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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摇了摇头。
无一愕然,“那有什么?”
成景泽默了默,“……骸骨。”
无一跳起来,“什么?”
杜院判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惊小怪。”
向瑾下意识低头摸挲着,“那……物件是怎么来的?”
陛下转过头去,面向的是雪山的方向,“下山时捡到的。”
没有神庙,没有国师,没有开了神光的护身符。向生而死或是向死而生,归根结底在于心力盈竭,走不走这一趟,没有意义。
向瑾与他不同,少年心有根须,植根大地,百折而不悔,是自己能够滋养自己,继而泽被周边之人。他也曾试图贪心地靠近,却差点儿将一轮朝日扯下泥潭,万劫不复。
无一眉头紧锁,“传说不可信,那冰见草……”
杜院判怅然,“未必有这个东西。”
“向瑾……”成景泽唤了一声,忽然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向瑾从不曾欠他,他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但他似乎也没有立场劝阻,他甚至没有脸来置喙自己的生与死。
向瑾起身,“出发吧。”
山北侧的小径与之前雪崩的坡面相背,积雪化了一些,但陡峭难攀,没有现成的台阶。上一回,成景泽独自前往,轻装上阵。如今,一老一残,向瑾亦不擅攀爬,唯一身手矫捷的无一得一边探路一边护着身后,一身工夫施展不开。
果然,出师未捷,刚绕了半截环山的土坡,杜院判一个不留意,被浮雪底下的树根绊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没有什么走运,他之前所过之处,目之所及,莫说奇珍异草,连株活着的野草也未见到。
无一无奈叹气,“我送您老回去吧。”他又望向向瑾,让他们原地等他回来,估摸着会冻死,可劝返,貌似白日做梦。
向瑾退回来,蹲在杜院判腿边,老头从怀中取出配好的汤剂,将如何取草入药,细细交代于他。
无一搀扶着杜院判,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三回头地下山。
山间罡风吹得人脸颊生疼,面对面呼喊着说话也会被吹散在空中,何况二人无话。
向瑾用一根细链子将两人各一只手腕锁在一起,过了最初的山坡,面前皆是陡峭岩壁。他当先带路,用冰搞一下一下凿入岩壁,攀援而上,间或脱力滑脱下去几步,包裹四肢的皮袄被突出的岩石刮得破烂不堪,险象环生,步步艰难。
但向瑾的心是安定的,无论他何时何地余光所见,那人永远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不见,但向瑾确信自己在他视线中。他若是一脚踏空,那人会接住他,或是一同坠落。
这样也好,很好。
兀地,耳畔鼻尖浮起细碎的雪尘。
“小瑾!”成景泽疾步飞掠而起,用自己的身体将向瑾裹住。下一瞬,白色巨浪从崖顶携万钧之势滚滚而下。他们被雪涛裹挟着,如洪水中的一叶扁舟,霎时倾覆,埋入水底。
后来,向瑾一直并不清楚,那些话是他梦中灵魂出窍的臆想还是成景泽真的在他耳边说过。
他说,住在村里胡旺家的那些时日,他方才知晓,百姓的日子辛苦中别有滋味,那滋味令人艳羡,只是旁观,便心向往之。他期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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