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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湛这时的声音已然没了刚苏醒时的苍老和沙哑,逐渐回归于他本身的清朗,年轻的,带着几分慵懒的。
或许还有方才那几滴血的缘故,他的语调甚至透着几丝从痛苦中终于挣扎出来的轻松。
钟离湛闭上眼不再借视线去看,而是扩散自己的感知,顺着那层被灰尘覆盖的红泥蔓延。他先前魂魄复苏,五感回笼,却也还没醒得这么彻底,借由曦族后裔的血,钟离湛找回了些许自己的能力。
他察觉到了禁地之下的大阵,就连这地宫也十分不寻常。
“你从外面来,可看见了这外面是个什么陈设?”
钟离湛一边以魂魄的力量摸索着掩埋他的红泥与禁地墙面上的咒文,一边问云绡一些外在消息。
云绡没敢动弹,也没想隐瞒,老实道:“在这禁地之外是个祭坛,祭坛三层,分别是七十九阶,六十六阶与三十三阶。但最高一层三十三阶看似到顶,实则于禁地口边还有两层小台阶,砌了铁台加固锁链。”
“锁链上有符,一年一换,眼下还未到换时。”说到这里,云绡又是一笑,指着她掉下来的位置到:“我摔下来时还顺手揪了一把,他那禁地锁链上的拘魂符阵应当破了。”
钟离湛没睁眼,他的意识已经探到了她所说的禁地口,那里的拘魂阵的确破了,不过作用并不太大,最重要的还是这些红泥和墙壁上的咒文。
“还有,台阶外有个小祭坛,小祭坛上有圣仙像,那玉像在我来时已经被打碎了。”云绡为了今日,研究神霄塔不知多少回,早已将外围的一切陈设熟记于心。
“玉像背对着神霄塔的方向,但神霄塔的正门却是朝西的,玉像朝东,东方无遮拦,每日早晨紫气之光都会照在玉像上,说是给圣仙加固法力。”云绡道:“远从外围看,这里就像一座坟,祭坛为四方坟包,神霄塔则是面朝西侧取极阴背阳的墓碑。”
“除此之外,神霄塔的院落正南方种了一排五鬼木,正北方则是一条沟渠,沟渠上无桥,水渠连通城外金雀岭……我只去过金雀岭一次,彼时年幼,记忆有限,但金雀岭处有深潭,就是从这儿引的水,至于这里的水源头,信徒暂无所知。”
云绡说完顿了顿,又问:“您……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钟离湛终于睁开了眼,眼底一片冷意:“不,你说得已经足够详尽。”
“你说得没错,这里的确是给孤设下的坟冢。”钟离湛道:“祭台一百八十层,是否与这台抵禁地一样深?若孤没猜错,神霄塔下也有地宫,必然挖得与神霄塔的高度分毫不差。”
上下翻转,不论从哪一方来看,这里都是他无可逃脱的坟冢。
“神霄塔门为墓碑正向,正向朝西极阴,但因背东,日出时还能拐弯抹角地采上几分阳气,这才需要于祭台上方最高处设立所谓的圣仙玉像,玉像于日出时采光,便一丝阳气入不到祭坛深处来。”
“桑、柳、杨、槐、楝……五鬼木封南,南是除东外采光最足之位,以五鬼木遮拦,更是半丝阳气难入。北方沟渠,鬼不过水,为防孤的魂魄有出逃之机,甚至连桥也不架……如若孤没猜错的话,那沟渠连通的金雀岭上必然也有大阵,恐怕不少巫师守在那儿吧。”
云绡震惊到一时忘了呼吸,声音不自觉地哑了下去:“的确如此,但如今都称他们为仙师,而非巫师。”
禁地密不透风,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有关,几乎在钟离湛的身上压了无数道印。
钟离湛哧地一声:“禁地之上有拘魂阵,禁地之内还有缚鬼咒,满墙咒文年年以血浇灌,满地红泥,压得孤喘不过气来。”
一时静谧,钟离湛又问:“这圣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您不知道?!”云绡终于找回了呼吸,轻声道:“传闻两千年前您……霍乱苍生,苍穹指引的一位寻常人赐予神力附身,她以自身血肉化为封印咒文终于将您……困于禁地中,这才得圣仙之名,受后世人祭奠敬仰。”
钟离湛微微挑眉,着实不记得这回事了,事实上……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都出现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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