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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虽有洛锦撑着一把遮风的伞,可肩上与膝前仍然落下了些许白。
可见钟离湛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了。
再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触目是一片白,白里猩红,滚烫的鲜血融化了白雪,已经倒了了十多个人,可在那十多个人之后还有许多人正在挣扎。
其中叫嚣的最凶的那个看上去约三十左右,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没有丝毫恭敬。执行者是何舜,曾经的书生文臣,居然也能提得动刀,一下就斩断罪人头颅。
云绡未反应过来眼下是何种情况,恍惚了瞬,便见又一个人死在何舜的刀下。
不远处的妇人嚎啕大哭,尖叫出来:“儿啊!我的儿啊!钟离湛!!!他是你血脉相连的表侄,你怎能这么狠心,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他!难怪世人都道你是疯子,是暴君!你无心无情,不堪为帝!”
云绡朝嘈杂声看去,这一眼她便看到了远处的霖江,一江分两岸,岸的那边是绪中,这边是东洲。
云绡的不远处是连绵的山,最高的那座此刻抬头去看居然看不见山顶,尤其是天灰蒙蒙的,大雪遮蔽了大半视野,雪盖在山巅上,几乎将那里与天色融为一体。
东洲唯一的高山,就只有传说山巅可以揽月入怀的望月山了。
周围除了那穿着锦衣华服正在骂她的妇人一家之外,另一边还有低声哭泣,跪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人群,大约三十多个,皆是妇孺,披麻戴孝。
“洛锦。”云绡开口,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的额角,眉心轻蹙,正要想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问出眼下究竟是何情况,可不必她开口,洛锦就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低声解释。
“君上要在望月山上修建月坛,姚氏假借为君分忧之名揽工,可他贪墨工款,致使月坛山体坍塌,埋了十多人,后未免幸存者告到君上跟前,又买凶杀人。”
洛锦说完,见“钟离湛”的眼中似乎还有些疑惑,他心下沉闷,眼底藏不住担忧,继续道:“三日前何大人调查出姚氏罪行,涉案者二十六人,致死建工百姓一百七十四人,其中有六十多人曾为姚氏的奴隶,今日,是为死者伸冤,提罪臣来望月山下受刑的。”
云绡了然,也弄明白了眼下情况。
钟离湛的祖母姓姚,姚氏老宅挨着钟离氏的宅院,而那双眼愤恨瞪着钟离湛的男人,按照辈分来看,应当是钟离湛的表兄,或许在钟离湛儿时
他们还一起玩耍过。
至亲犯事,钟离湛也肯通融,这才致使亲人谩骂。
那位姚姓表兄,也是得了钟离湛些许信任的,否则盖建月坛的工程不会落到他的身上。只可惜他辜负了钟离湛的信任,他也不懂,为何钟离湛会因为那些奴隶的性命与他动真格的了。
一开始他以为钟离湛是虚张声势,可当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前头,他便再也横行不下去,看向钟离湛那双仇恨的眼也渐渐变成了恐惧害怕。
他不止一个儿子,可他自己却只有一条命!
“钟离……阿湛!阿湛!表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出事时只想着自己,当时若能以银钱安抚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或许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是我自大。阿湛!看在咱们幼时一同玩耍的份上,看在、看在你祖母,我姨奶奶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何舜已经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云绡看着对方痛哭流涕的脸,知道他不是诚心悔改,她还没出声,何舜的刀比她的声音更快。
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得很。
尖叫声响起,穿华衣的妇人倒了一片。
眼看二十多人都死了,那些披麻戴孝的受害家属们这才嚎啕大哭,仿佛诉尽了冤屈。
“君上是明君,断不会纵容任何一个行凶作恶之人,便是至交亲朋,也不姑息!你我生于天地,从来平等,我知一命还不了一命,但愿罪人伏法,能消解你们心中些许痛苦。”何舜对着那些跪地披麻戴孝者们道:“为死者悲,也要为生者毅,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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