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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话本里后半部分讲得太离谱了,根本没那回事。”虞惊霜强调:“我们分别时非常体面。”
华昆抓着那话本,鄙视地插嘴:“原来是乞丐,后来即使飞黄腾达了,也不过是个靠着欺瞒上位的伪君子罢了,踩着别人才能骗来的东西能有多长久?也不嫌自己恶心!”
他这话恶意满满,连白芨都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
虞惊霜皱眉,伸手把那话本子从华昆手里抽了出来。
她有点不赞同:“不要这样说,华昆,事情不是你们听说的那样,他并不是恶人。”
兰乘渊有一个很悲惨的过往。
他的父母都是贵族豢养的奴隶,所以自出生起,他就被拴在铁笼里养大。恶趣味的贵族不允许他的生父生母与他有任何接触,反而寻了一只猎犬来做他的“母亲”、喂养他兽的乳汁、勒令他爬行、吠叫。
六岁那一年,贵族倒台,偌大的府邸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兰乘渊趁乱逃了出来,一路辗转流离,到了上燕。
虞惊霜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兰乘渊时,他正因挡路,被某个贵公子的仆从用马鞭狠狠抽了一顿,小小的身子叫人给扔在雪堆里,奄奄一息。
她那时候尚且年幼,初次到京畿就见了这场景,又惊又怕,却也忍不住拉开马车帘子去瞧。
兰乘渊倒在雪地里,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当时他还没有成长为心思深沉的人,也远不像后来那样犟得要死,听到有人看他,便忍不住小声求救起来。
虞惊霜从小就表现的很有侠义豪情,见状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一把甩开姨娘,跳下马车,不顾身后仆从的惊呼,就这么把他给捡回来了。
后来兰乘渊对她说,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像一个真正的女侠一样,为他驱赶了所有寒冷、疼痛、血腥和阴霾。
虞惊霜讲到这儿,神思不由得飘乎了一下。
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兰乘渊对她确实是崇拜、恋慕和感激并重的——哪怕后来随着时日渐长,有更深重的欲望和野心盖过了这份小小的恩情。
那些年里,暑天热气难消,冰块、瓜果一定是他提前就备好的,等她在外面疯跑一圈后回来,及时给她摇着小扇子纳凉。
冬日数九寒天,不论走到哪儿,虞惊霜一回头,都能看到他随身带着棉斗篷和暖手炉,站在不远处静静守着她。
做她侍卫的那些年,兰乘渊就像个老妈子一样,生怕她冷、生怕她热,恨不得事事都为她做了。
她幼时顽劣,常常惹祸,每每惹得虞父大发雷霆时,都是兰乘渊默默替她受罚,最后还要安慰她,说虞父打的板子一点儿都不疼。
从六岁到十六岁,兰乘渊做了她忠心耿耿的护卫十年。
从天真纯稚的幼童,到情窦初开的少女,他一直是她最称心如意的少年郎、最好的玩伴。
她还未出阁、仍在虞府的那些年里,虞惊霜总觉得格格不入。
虞父威严、主母端庄、姨娘总满怀自己的愁思,小妹是嫡女,有自己的心事,终归和她无法亲近到哪里。所有孤独的日夜,只有兰乘渊和她依偎在一起,像两株纠缠生长的小树,慢慢的长大。
“我永远、永远都会在你的身后。”兰乘渊说。
当初还是青涩少年的他发誓,眼神坚定。虞惊霜已经记不清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复的他,只是后来回想,或许就是那一刻,她才对他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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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夜色与月色中,鬼使神差的,她轻轻抬了下头,装作不经意间,唇角蹭了下他的脸颊。
兰乘渊只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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