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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不出来明衡,也不打算一逃了之,更做不出来背弃旧友之子、转投其敌的事——
于是,一个又一次求见先梁皇未果的深夜里,虞惊霜思来想去一咬牙,收拾了一副小包裹,连夜就随着明衡一起进了冷宫里。
前半生,她被退婚又“自愿”去和亲,还碰上故国毁约把自己留在了大梁,实在是颠沛流离。
故而那时候的虞惊霜,以为自己够苦的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底是她太年轻——在冷宫里吃糠咽菜和管教明衡的日子,才是最苦的!
想起那几年里她饿得双眼发绿的日子,虞惊霜就打了个冷颤。
心有余悸地端起面前桌案上的酒壶,她一面斟酒,一面又在心底给二皇子余党添了一笔罪——
也就是二皇子当年死得快,两刀就被捅得有出气儿的劲,没进气的劲了,让她没来得及好好过一把“风水轮流换”的瘾。
等到她顺着白家这条线,查出那些余党的藏身之所后,非得把他们主子当年没吃得苦,再给他们来一套不可。
酒满杯盏,她送入口——温的?
虞惊霜转头一看,潜鱼默默将另一只酒壶拿在手中,刚用内力温热的酒液在其中微微荡漾。
面前的人周身一袭黑衣,面容被斗笠和黑巾遮得严严实实,明明看不到表情,她却仿佛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讨好,可怜巴巴的。
有点像她家里的大黄,叼着她丢出去的手绢回来时,虽然表面上仍是威风凛凛的狗儿将军模样,背后的尾巴却快要摇出残影了。
不知为何将两者联想到了一起,虞惊霜回神,忍不住笑了一声。
潜鱼平素从来不肯轻易摘下他的斗笠和面巾,虞惊霜曾和和小杏打赌,猜他沐浴和睡觉时会不会也蒙着面,两人各执一词,小杏甚至豪气地拿出了一整坛佳酿作赌约。
那可是小杏爹爹藏了三十年、一口都舍不得喝的美酒啊!
只可惜,那场打赌以她俩偷看潜鱼沐浴时被逮个正着告终,而小杏承诺的那坛酒,也被千里追酒而来的小杏爹气急败坏地夺回去了。
面前人此刻低垂着眼睫不看她,放下酒壶便打算退回阴影处去,虞惊霜放下酒盏,朝他招招手。
潜鱼愣了下,动作间稍有犹豫,但还是乖乖地侧身过来。
虞惊霜将酒液指给他看,唇角带笑:“潜鱼,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潜鱼眼神落在酒盏里,轻轻嗅闻酒香,略带迟疑着道:“这是……梅花酒?”
“对了。”虞惊霜笑眯眯地点头,她嗜酒如命,对京畿各种美酒都如数家珍,摸着还尚且温热的杯壁,道:“白府名下有一酒楼,地处深巷难寻,客却络绎不绝,盈利颇丰。
盖因其招牌梅花酒,实属佳酿。传闻数十年前,白夫人祖上曾于雪后梅林处偶遇一仙人,仙人赐下酒方,白夫人祖上潜心专研酿造,耗尽数年光阴,才得一壶梅花酿,其中艰苦心酸,实不能言。”
她轻轻转动酒盏,微啜了一口,道:“酒酿成时,清冽香气飘散十余里外,连天子都慕名而去,因为它清冽寒凉的口感,曾感叹‘不经历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因此,此酒才得天子赐名——寒彻骨。”
虞惊霜在潜鱼受伤的眼神里,笑眯眯地将酒盏中剩余的酒液泼在了地上,道:“所以啊,这酒得冰着喝,被温热过后,它就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风味,变得酸苦不堪。”
听了她的话,小杏在一旁心直口快道:“哎呀,那潜鱼大哥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这酒全浪费了!”
潜鱼愕然,眼神中露出了做错事一般的慌乱,正拿着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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