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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的大家闺秀指日可待了。
她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去,兰乘渊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杏,才意识到虞惊霜并无他意,只是单纯地要为他上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依言,默默地转过身,解开了衣衫的系带,将那件外衫褪至腰间。
背对着虞惊霜,他的脊背挺得笔直,肌肉的线条因紧张而微微绷紧,大大小小的伤疤纵横交错,有新有旧,虞惊霜终于看清了那日在地牢里没有摸清楚的旧伤——
那道被匈蓝人的斧头砍出的伤口极长,似乎要将人从中间劈成两半,即使有奇异的蛊虫帮忙修复肌体,然而这道可怖的疤痕仍然扭曲、隆起着,狰狞万分。
触目惊心。
虞惊霜此刻又一次在心间丈量了这个词的分量。
当年,若非“小狗”为她挡下了那一斧,即使斧上没有剧毒,恐怕她也活不下来,更何况后来种种呢?
她默默将眼神移开,去寻找前些日子的新伤口,那道剑伤就在兰乘渊的左肩胛骨下方,虽然已经用了药,但因这几日的奔波,伤口边缘有些泛白,显然是又裂开了。
而让虞惊霜更关注的,却并非那道剑伤本身。
她看见,在兰乘渊伤口下方寸许的位置,有一片新的、已经结了痂的指甲印,那印子很深,几乎要掐进肉里去,分明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虞惊霜困惑地皱起了眉,想了想,她比划着手去对那片奇怪的指甲印,左转右转几个来回后,才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对上了,她沉思了一会儿,脸色沉了下来。
这种指甲印子,必须得是人环抱着自己,手上使劲发力、拼命去抠弄才会形成的,看这痕迹,兰乘渊是下了死手去虐待自己,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在干什么?自残吗?!
那股莫名的烦躁混合着无名火,又一次涌了上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冷不丁地开口,指尖抵着兰乘渊后背那块被他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皮肉,声音比官道上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兰乘渊的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没有回头,只是嘴唇翕张了半天,才低声道:“没什么。”
他嘴硬,虞惊霜也没再追问,只是拔开药瓶的塞子,将那带着草药清凉气息的粉末,毫不客气地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药粉效果极好,却药性猛烈,常人上药都是薄薄一层、慢慢涂着来,即使是兰乘渊平常习惯了粗鲁地对待自己,但也从未这么粗暴、毫无保留地将所有药粉一股脑丢上来。
那药触及皮肉,带来一阵尖锐、剧烈的疼痛,兰乘渊的身体猛地一颤,顿觉眼前一黑,痛得他当即恨不得晕过去,却死死地咬着牙,一声未吭。
虞惊霜看着眼前人脊背颤抖,冷哼一声,明知故问道:“疼吗?疼就说话,我动作轻点。”
疼。
真的很疼。
因她久违的柔和语气,兰乘渊心底不知怎么地就涌起了一种委屈。
他想到了过去很多很多时刻,只有他自己在硬抗着,没有人关心他,所有人都想要他快点去死,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想借他的骨血满足自己的欲望。
那段时日,只有遥远、遥远的惊霜留在他心里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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