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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性极小,但朝绯玉仍是不禁盘算起来,若是如此,怕是师尊也得中断闭关,召集各派,联合围剿,正如希夷道君当年那般。
她的思绪蔓延开去,不知在何处中断了。其中任何节点都有可能生变,而其后果亦千变万化,难以顾全。百般思绪缠成一团堆在心头,令人生厌。
朝绯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默念几句净元经,强行将目前不着边际的心思压了下去,将注意力放回到眼下这件事来。闭目养神片刻,小纸人们从轿底出现,哼哧哼哧地跳到她膝头。
那双狭长的眸子立即睁开,“事态如何?”
小纸人们顺着她的手臂跳到肩头,手舞足蹈地来回走动。明明四下静谧无声,唯有风过树叶的沙沙作响,连鸟鸣都绝了迹。可朝绯玉却听得认真,到后来诧异地挑眉,没再说什么,一抬手,纸人们皆又化为黄符躺回她手心。
“奉州么……”
这句话声音很轻,顷刻就散入风中。朝绯玉端正坐姿,一挥手,轿子又行进起来,红黑绸布遮天蔽日。一半行于地中,路遇岩石树木,城墙房屋皆畅行无阻,如百川汇海。
*
无忧崖下,静如沉潭。
此处深不见底,黑若永夜。唯有无数道银白流光萦绕,似流星坠夜,光亮仅有一瞬。可这流光又生生不息,像是时时有人燃起火树银花。
华丽,惊艳,却使得玄夜通幽,更难窥其全。
崖壁下方的石洞旁是这深渊巨口的唯一不同之处。石洞中燃着犀角灵烛,此地无风,烛光却跳个不停,颤颤巍巍地映照出洞边的一处影子来,以及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
无忧崖冷寒万分,那打盹的影子却只着件银白长衣,将将裹住那高大瘦削的少年。少年自耳边而下的小辫坠着金珠,歪扭地垂在胸前,有些碎发歪七扭八地钻出来,显然是被主人用牙磨的遭了好一番罪。
谢既一手撑着脑袋,眉间拧成一团,显然是又做了什么噩梦。半晌他的呼吸亦急促了几分,挣扎片刻,猛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全是杀意。
烛光抖得愈发厉害,映得他的影子恍若鬼魅,仿佛马上就要破墙而出。他怔怔瞧着,发出一声轻笑:
“你来杀了我啊。”
不知道谢既是对谁所说,是方才的梦魇还是墙上的影子,皆未有回音。烛火忽明忽灭,洞壁上的刻痕也清晰可见,五花八门,奇形怪状。
有几道一字形的刻痕顺势而上,还有没写完的正字,乱画的圆圈,许多个他的名字,名字上还画了叉……毫无章法地堆叠在一起,比他考试时捉弄老头的涂鸦还要难看许多。
这自然出自谢既,他也看过无数遍。因此他的视线并未过多停留,轻车熟路地在自己其中一个名字旁找到了一个痕迹很浅的笑脸,才堪堪停住,半晌垂眸,又恢复了混不吝的无谓态度。
体内灼疼的温度随着灵脉涌动,让人难以思考。但很快,这种疼痛在阴寒侵蚀下偃旗息鼓,终是归于平静。
另一边,无忧崖上。
沈祛机和季姰双双站在崖边。夜风呼号,森冷之气自崖底纷纷而上,夜里瞧去恍若幽冥之口。
少女披着件狐裘,小脸围在观音兜中皎白如月。她轻呵出口气,竟生白烟,霎时散入夜空。
季姰不曾想在春月将尽之时还有需得穿上狐裘之时。方才她还心存疑虑,眼下倒是老实了,沈祛机还真未夸大其词,这里寒凉太过,即便是沈祛机的识海也未必能及。后者是冷得纯粹,贯彻天地,好歹坦荡;此地之寒若暗处毒蛇,想尽法子,为着在暗处钻进人的骨头缝。
一旁的沈祛机倒是与平常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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