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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大师兄所言,即便是正值当午,每户人家门前的灯也照亮不误。”
朝绯玉作思忖状,声音很轻:
“可是这一路走过来,也不见这灯有什么古怪。”
“何止是家门口。”谢既也开口,语气玩味,朝河面扬了扬下颌,“喏,河面那些花灯不仅数目多,个头还不小,加起来一天就得烧掉上百斤的油,照样也亮着。”
“浮明节得庆祝几天?”
季姰蹲在地上,扇风的动作不停,闻言仰头问道。
“大概是五天左右。”朝绯玉回道,“但此地不合常理,很难说会不会按这个来。”
“就怕是这个劳什子节真的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联,要真是这样,节日一过说不准会前功尽弃。”
谢既嘻嘻一笑,瞧不出一点忧虑。
季姰心道你这巴不得加入他们的感觉是不是不太对啊喂!
她正要问问沈祛机的看法,打从出了月微宫,沈祛机似乎终于可以做回自己,追寻本心了。是以除了和秦奉衍交谈的表面场合,方才出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孤寂的影子。
在人群里形单影只——或许沈祛机习惯了,但季姰在场就看不得如此,时刻注意着他别太过游离。
会是擅作主张的打扰吗?一开始季姰也忐忑,可是试着拉沈祛机干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依言参与了,丝毫没有不耐烦,于是季姰确定他的确不反感这样,才更放心地照葫芦画瓢。
日光有些刺目,她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正要开口,却闻听“唰”的一声,身周与脸上的灼热感霎时减轻了不少。诧异望去,不见烈日,亦不见翠柳,映入眼帘的是纸伞的伞骨,如烟花从中心散开,将热气分隔的一干二净。
执伞柄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玉白修长的手,从月白如烟的袖子中伸出,是季姰再熟稔不过的——
沈祛机,他正垂眸瞧着她。即便是俯瞰的姿态,也瞧不出半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反倒有几分“素月分辉,明河共影”的澄澈,仿佛顷刻便要乘风归去。
季姰直愣愣地同他对视片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沈祛机这般怎么越来越像神仙显灵了?
她没忍住开口问道,语气甚至有些虔诚:
“大师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话音刚落,她看见他闻言颔首,这是让她说的意思。
季姰的眸子噌一下亮了,语调高了些:“你飞升当了神仙之后,能不能一直保佑我?”
空气突然诡异地寂静了。
朝绯玉当机立断地背过身去,扶额当自己不存在。谢既眯了眯眼,很是识时务地知道眼下不能笑出声,干脆往一旁走了两步。
笑话,沈祛机的脸都黑了,他俩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季姰浑然不觉,这甚至是她的真心话。以前她觉得同他相看两厌,那么敬而远之就好。可是如今他们也算称得上有了交情,那么将来若能得几分庇护,就更是再好不过。
沈祛机飞升后虽说无暇为她分神,但他到时候仙力无边,随便施个法术照应她几分,基本不用劳驾他本人,两全其美。
见他抿唇不语,眸子漆黑一片,季姰见状,以为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就解释道:
“不会很久很久的,到我死去就行。对神仙而言,其实时间很短暂,不会很费心劳神。”
但不清楚是不是错觉,话一出口,她无端觉得沈祛机似乎脸色不太好看,明明表情无甚区别,可就是照方才更沉更冷,如绵软的雪被人踩实,进而结成冰,再难辨别。
朝绯玉背对着二人,脸在看不见的地方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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