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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沈祛机看不下去,忍无可忍直接上手替她拆掉了。
洁癖的人眼里的确容不得沙子。
季姰一叹,心道自己若是在他面前和泥,是不是得被他当场拎走。
她家附近有一座瓷窑,之前她还去玩过几回,一天下来,手上胳膊上沾满了瓷泥,一不注意就会蹭到脸上。
季姰忍不住设想了一下沈祛机脸上沾了泥的模样,见镜中的自己眉开眼笑,连忙捂住了嘴。
自己还想多活两天。
从抽屉中随便拿了根群青色发带将头发编到一侧,她这才终于起身,往屋外走。
此时夜色已深,院中灯火通明。
她刚从廊下走出,远远就见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往这边走来,走得近了才看清,是朝绯玉。
“师姐!”
季姰正要跳下台阶,又想起自己左腿的伤还未痊愈,于是使劲挥了挥手。
“你好些没?”朝绯玉连忙上前,拉住季姰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一回,语气无奈,“你说说,咱们四个人都去调查,就你带一身伤回来。”
“今天的确是运气差了点,我现在不是好多了么?”
季姰不以为意,笑眯眯地道。
“我都听大师兄说了,这事确实非你能左右。”朝绯玉柳眉微蹙,眸中思虑难消,“这个地方实在奇怪,有些事虽在我们预料之内,却同我们设想的走向完全不同。”
“我还没问呢,你和三师兄探查秦夫人和秦奉衍的行迹,查到什么了?”
“此事稍后再说,我们先走,大师兄和谢既已经在等了。”
“去哪儿?”
“锦荷院。”
季姰闻言一怔。
*
锦荷院是秦奉衍和秦夫人的住处,是秦府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院落。
季姰同朝绯玉一道,过假山,走廊桥,走了好一阵才到院中心,此处灯盏更盛,亮如白昼。
屋前聚集着许多人。她们俩到的时候,婢女小厮一干人等守在屋外,沈祛机和谢既也站在门前,一个长身玉立一个姿态不羁,并未见到秦奉衍本人。
“大师兄,三师兄。”
季姰和朝绯玉走到屋门前,沈祛机目光在季姰身上停留片刻,没说什么,解下身上银白色的披风递给她。
“……多谢大师兄。”
季姰知道,眼下人多眼杂,沈祛机不会当众掏乾坤袋,这是早就备好了。
她接过系好,才仔细地去瞧对面二人。谢既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懒散样,与白日分开时并无不同;沈祛机鹄峙鸾停,不知是否是月色笼罩之故,面色些微苍白。
“小师妹,之后你就不要分头行动了,你看看,这可怜样。”
谢既抱臂,琥珀色的眸子里流光微转,“不过听说你烧柳树烧的挺开心,有点实力。”
季姰白了他一眼。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往屋门张望一二,这才压低声音道:
“所以秦夫人现在状况如何?”
“秦奉衍傍晚才赶回来,现在和那个老郎中一块在屋里瞧呢。”谢既似笑非笑,“是挺有意思的。”
“嗯?”
“我不是跟着他们一道去了么,那老郎中住的地方确实挺偏的,在河流最上游,接近深山了。”谢既伸了个懒腰,“我正想瞧瞧这老郎中是何方神圣,要用什么灵丹妙药,结果瞧见他从河里捞出来一匹软烟罗,带着就来了。”
“软烟罗?”季姰诧异出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秦府家丁婢女,压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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