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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父亲,她的亲人,她曾熟悉信赖面孔。可她血快流干了,他们还觉得不够,用刀子、指甲,血盆大口剜掉她身上的肉,像兽爪挠心,犬牙撕胸。
她说停一下,停一下,他们不听,她疼得叫嘉树,嘉树,可他被绑在十字架上一动不动,她的血开始冷却,冰冻,她成了一块冰,滴答滴答流水,直到身体全部融化,什么都不剩。
而邢嘉禾的身体与梦境相反,烧的滚烫,浑身哆嗦,她张开的嘴,舌头的乳发红,腭部充血。
博尔特开完药,邢嘉树驱散管家女佣,如对待婴儿,把药咽化了渡进邢嘉禾嘴里,她不停冒汗,他用湿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哼着她以前为他唱的西西里摇篮曲。
她却陷入梦魇,像头受伤的小兽哀鸣。
邢嘉禾很少生病,一病高烧不退,邢嘉树最怕她生病,他此刻无比后悔。
难道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提醒阿姐收复金密钥,应该打造一个更牢固华丽的玻璃罩直接移形换影,让阿姐永远当一个天真快乐的笨蛋。
可,邢嘉树,为时已晚了。
他靠着她,想把自己变成她的化身,让自己的生命变成她生命的一部分。
他所剩的可以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她不断发展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把他化为乌有。
邢嘉树漫无边际地想,握住十字架的掌心太用力,压出一道血痕,他眨了下眼,掌心抚向她唇。
血腥味从邢嘉禾味蕾传进梦境,一根血管从邢嘉树心脏长出,伸向她的心脏,刚驻扎时有点疼,随血液输入,她冰冻的身体逐渐恢复温度。
他如圣人虔诚慈悲的外表下,隐藏猎取她的不良用心,她拒绝,但他霸道献祭直到身体开始枯萎。
邢嘉禾紧闭的睫颤动,从梦境脱离,感知自己的唇挨着温热,源源不断流进喉咙的液体,她一阵反胃,睁开眼,一截苍白的腕贴着嘴。
邢嘉禾全身发凉,拉开邢嘉树的腕,一条深长的划痕滴血,她连忙摸他的胸口,滚烫皮肤下的心脏还在跳动,不知是汗还是泪滴到他眼皮,他缓缓掀开白色睫毛,瞳孔有些涣散,“阿姐……”
“别叫我阿姐!”邢嘉禾哭着咒骂,侧身找手机,“我真不知道你那颗脑袋想什么……”
“你生病了,我把从你身上偷的血还给你……”
她猛然回头,瞳孔因大片红色紧缩,“血是什么灵丹妙药吗?我看你病的不轻!”
邢嘉树虚弱地笑,语速不急不缓,仿佛眼前惊骇的场面是她大惊小怪,“是啊,没阿姐的血,我身体里的水泡破掉后会腐烂,会死。”
邢嘉禾脑瓜子嗡嗡响,恨不得扇他一巴掌,急忙打电话叫冯季开门。
邢嘉树不允许他们进房间,邢嘉禾骂了他一顿,他不说话了。
冯季进来时吓得一趔趄,吆喝保镖抱着人往医务室冲。
疯人院最近忙,Elena杨不见人影,还好博尔特没出去泡妞鬼混,麻利处理伤口,本想输血,但邢嘉树固执拒绝,“给阿姐量体温。”
邢嘉禾气得抄起玻璃瓶往地上一砸,凶悍地说:“我好的狠!不用你操心!”
所有人噤声,博尔特默默给邢嘉树打营养针。邢嘉禾不去洗漱,等扎完针,说:“博尔特,你给我出来。”
“阿姐。”
“闭嘴。”
他们走到平台,映入眼帘的是波光粼粼的湖,一大片经过修正的草坪,以及盛放的山茶。邢嘉禾开门见山地问:“嘉树的心理问题多久了?”
“他没心理问题。”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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