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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罕见反驳丈夫:“若是有权有势,谁敢轻慢?”,又见丈夫的仆从都穿着天青色青竹纹潞绸直裰,一看材质是上个月的衣裳,定然是丈夫穿了一次厌倦了赏赐给仆从的。
她心里就很不是满意,就算如今是太平盛世,可还有许多乡下百姓都穿不起衣衫的。
她家隔壁庄子上的佃农听说全家就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她当时坐车去巡视自己田庄时仆从还要特意将她的车帘拉上,不让她看外面光着身子耕田的百姓,她坐京杭运河北上时沿河的纤夫全都光着身子,连亵裤都不穿,听说以免汗水浸湿了衣裳。
何况这还是潞绸,是太原的贡品,素有“南淞江,北潞州”的美称,一匹要价不菲,足够穷苦人家吃半年了。
丈夫居然铺张浪费至此?
平日里也就算了,这回听说娘家困窘,顾依音就不满起来,借着由头跟丈夫拌了几句嘴。
谁知丈夫并不像从前一样伏小做低,而是摔门而出,噎得顾依音又错愕又伤心,哭了起来。
珍珠在旁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她:“姑爷也是一时火气大,他心里总归是念着您的,您想啊,他总让您回娘家拿钱,这传出去外头肯定没什么好话,什么说他吃软饭之类,他听在耳朵里,心里也憋着气呢,免不了跟您发作,您忍着点就过去了。”
不劝还好,这一劝越发火上浇油。
“是啊。”顾依音琢磨起来,这男人怎么靠自己养着还这么嚣张?
她不满意,哭也不哭了,气势昂扬吩咐珍珠:“备马车!我要追着姑爷吵完这一架!”,哼,靠自己养还要躲着自己?没门!!!
也不知道珍珠哪里的办法,早就买通了李生身边的小厮问清楚了动向,命令车夫驾着马车寻到了李生的衙门。
不过李生并不在衙门。
顾依音心里纳罕:这门差事是自己拿钱给丈夫给买下的职位,也算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为何他不来呢?
要知道李t生没有什么学问,连个秀才都不是,又是商户,要在京城谋求了京城的小吏职位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怎么不珍惜呢?
她坐在马车上,听着车夫跟衙门门口的洒扫老头打听,那洒扫老头一听打听李生就来气了:“就是那个随地吐痰,满口脏话,一天打发我扫好几遍的那厮?!”
吐痰在地上?
顾依音听到姑爷在外人跟前举止轻浮,不由得蹙眉,随后是惊讶:夫妻多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不堪的一幕?
两人一起相处聊天也都是唱和诗词,夫君说得最多的就是惋惜自己虽然向往阳春白雪却不幸生在了充满铜臭的商人之家,平日里举止也学习自己,很是文雅。
难道这都是假的?
顾依音感觉自己的脑子经历多年之后终于开始转动了。
洒扫大爷也是大有来头,因此说话就毫不客气:“那厮也就来衙门画个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哼!迟早被撵走,听说他是个油嘴滑舌的兔儿爷,相公堂子里的翘楚,骗了个冤大头官家女,老儿等着看那厮落魄!”
顾依音听在耳朵里,神情惭愧:原来连路人都知道自己是个冤大头么?
原来养夫君是不应该的么?那些什么夫妻同甘共苦、鸡鸣之助、贤妻扶我青云志、内助之贤、断机之德都是错的么?
“那……李公子是否跟同僚去吃饭了?”珍珠佯装自己是外人,只一味跟大爷打听姑爷行踪。
“哪里的话。”大爷摇摇头,“这里头人人都瞧不上他,耻与为伍,他听不懂人话,又半点墨水都没有,还是个软饭男,同僚没有人愿意跟他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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