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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阮涉溱,怎么又叫什么瓷碗?
崔氏心中迷惑,面上却不动声色,可旁边的三太太才不管那么多呢,她看着四姨娘开口嘲笑:“府上的姨娘有些上不得台面,如今贵客在座,到底露怯。你不是叫做什么阮涉溱么?怎得又冒充什么旁人?”
四姨娘看了她一眼,只对太太说:“回禀老夫人、夫人,进府后我改了名字。”
改名?崔氏读过书,立刻就想到涉溱应当是顾介甫改的,出自《诗经》中《郑风褰裳》“子惠思我,褰裳涉溱”的字句,想想应当是两人情浓时顾介甫享受红袖添香的生活,才起了这么个情意绵绵的名字。
老夫人却镇定:“没想到这里遇到瓷碗,她是我隔壁村的小阿妹,居然也有二十年未见了。”,语气里有遮掩不去的惆怅。
顾老夫人笑道:“原来是他乡遇故知,既然是旧识,就更应当好好款待。”,将这场插曲弥散于无形。
待到客人走后,这场插曲自然免不了传到顾介甫耳朵里,想起厉大人特意看五娘子那一眼,他恍然大悟。
顾一昭也在房里问四姨娘:“若只是寻常故旧,娘应当是欢喜,怎么会掉眼泪?”,怪不得老夫人一开始就对自己很亲近,怪不得厉大人会特意看自己一眼,说不定老夫人在第一次见面前就已经筹谋好会面了。
“我……”四姨娘罕见羞涩起来,拧着刺绣着蝶恋花忍冬藤蔓的湖蓝底丝绸腰带半天不说话,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从前我们有过婚约的……”
“?”
“是与厉宁隼。”四姨娘扭扭捏捏,“他在我隔壁村,我爷爷在世时与他家结了婚约,他家是军户,免除杂役日子也过得很殷实,原本家里已经出了三个兵丁他不用当兵,可他伯父死在了外面,他只好去卫所服役,原来说好了回来娶我,可我等不来他,家境中落,兄长将我卖了,就再没消息了……”
她说着说着眼神中就浮现出怀念之色。
顾介甫虽然长得好又有权有势,可毕竟当年她与厉宁隼青梅竹马,两个人自小就在田间地头捉田螺、摸黄雀,烤了鹌鹑撕着吃,她嫌鹌鹑没肉,他就将鹌鹑拎到集市上贩卖,买回来一刀猪肉拎到阮家,又害羞不说话,进门将肉放到堂屋扭头就走。
阮家阿妈追着他问,一来一去拎肉的麻绳断了,肉掉在地上,他才回头帮忙拾肉,闷闷开口:“给阿碗的。”,说罢耳根子都红了,惹得大人们哄笑不已。
可他一去五年不回家,阮家人也搬走了,没有人来提亲,阮家人就默认这门婚事不作数了:说不定厉家小子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被贩卖时四姨娘也死了心,反正厉宁隼死了,不如好好振作过以后的日子,乡下人对生死看得淡然,死人很容易,寡妇也没有守着的道理,他死了她还要好好儿活下去,吃很多肉呢。
在顾家金尊玉t贵锦衣玉食过去的旧人就更淡忘了,只是在吃鹌鹑时手会一顿,想起从前有这么个人,耐心从鹌鹑骨架上撕下那点子塞牙都不够的肉,攒到一小把再递给她。可宝璧琥珀映光芒、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满目的富贵,从前那个影子自然也就消散一空。
顾一昭恍然大悟。
原来顾家所有孩子名字里都有个宁,曼宁曦宁星宁时宁晚宁,唯有顾一昭除外,当时四姨娘的解释是因为自己父母长辈名字里有这个字,忌讳这个字所以没起这个宁字。
却不想其实是娘亲的未婚夫就叫这个宁。
“今日这一场会面瞒不过爹爹,若他震怒该如何?娘可想好了怎么应对?”顾一昭对娘的旧情没所谓,只帮她想着应对之道。
四姨娘此时却大无畏起来:“我管老爷怎么想呢!横竖婚约不是我违背的,进府也不是我自愿,当姨娘更是迷迷糊糊,哪里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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