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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突然,天赐了良机。
六月底,姜成辉姜成光的父亲去逝,享年八十九岁,算喜丧。姜家子女为其大操大办表孝道——按江州老一辈习俗,家中置冰棺,停灵三日。
姜宅前所未有的忙碌,人声鼎沸,办了一个江州几十年来最盛大的葬礼。三教九流、达官显贵,江州及周边地区有头有脸的黑白道人物全部来了。
黄色、白色的花束、花圈从灵堂一路摆出门去,层层叠叠,绵延百米直至大门前;挽联随风飞舞,好不风光。
老人二子二女,加上姜淮这辈孙子孙媳外孙外孙女婿,几十口人,另有道上数不清的认亲的干儿孙们;除了姜添,全部披麻戴孝,跪于灵堂两侧,每有宾客来磕头,便齐磕回礼。
许城陪同姜皙,也在其中。
葬礼的前两天,许城没有机会。来祭奠的人太多,他没法长时间走开。但有利的是,姜家宅子里到处是人,几乎没了空房间。平日里守着北楼的保镖们捉襟见肘——北楼也容纳了大量客人。姜家娱乐场所的服务生都调来帮忙了。
姜家势力大,人际关系密集复杂。除了不便久留的,全都留下给亡灵守夜,等着第四日清晨出殡。 w?a?n?g?阯?f?a?布?y?e??????ū???é?n????????????????o??
人多了,无事可做。房间里、各厅里临时拉来不知多少张麻将桌,抽烟、吃喝、日夜打牌。整座宅子白日锣乐喧天,黑夜灯火通明。人脉即财气,足以可见姜家在江州何其实力雄厚,树大根深。
姜皙很沉默,她本就不喜欢人多喧乱的场合,叫她紧张焦虑。所谓丧葬之礼,不过是活人显摆的招牌、结交的场所,荒诞滑稽。
她连着起起跪跪两天,身体渐渐吃不消。如今梅雨季节,一到夜里,风大雨也急,将白天的繁华花圈打得湿漉狼狈。第一日守夜,灵堂上狂风四起,凉热交加,姜皙次日上午便有些体热。
许城想让她休息,但姜成辉觉得没有大碍,可以坚持。许城时刻密切关注她情况。当天守夜,又是大降暴雨,骤热骤冷,冰火两重。
姜皙嘴唇干枯,脸颊潮红,开始晕眩,许城怕她撑不下去,跟姜淮说她发烧严重,不由分说将人抱回了小西楼。
偌大楼中,除了待在自己房间的姜添,一个人影都没有。
许城给姜皙找好药,兑了温水,喂她服下。
姜皙虚弱地问:“你等下要走了吗?我有点怕。”
窗外下着暴雨,电闪雷鸣。
他掀被上床,搂她入怀:“不走。我一直在这儿,陪你睡觉。”
她便安稳入睡了。
待到她呼吸平稳下去,许城轻缓下床,换上一身黑衬衫,背上黑包,套上薄雨衣,下楼潜入雨幕中。他进入宅子,沿着院墙下茂密的灌木丛一路潜至北楼。此刻,楼里绝大数房间都亮着灯,许城身手敏捷,轻而快地沿着排水管和空调板挡雨板往上爬。
经过三楼某扇窗旁,窗户忽然被拉开。他惊得立刻贴于墙壁上,不敢动弹。窗户里传来甩牌的狂喜:“诈!同花顺!哈哈哈。”
“哎呀,把窗户关上,风那么大,雨都飘进来了!”
窗子很快关上。
许城在风雨中抹了把脸,继续往上。他用事先准备的刀片顺利撬开四楼窗户,翻身进去。他方向感好,行动极其迅速,关窗、脱雨衣、换上软鞋,边开包准备各种工具,边快步往书架走。
他到书架处蹲下,在倒数第二排摸到暗格,取下木板,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柜。他将小手电拧开,叼在嘴里,拿他最终留下的四把钥匙,很快就试开了保险柜。
里面是厚厚几摞许城从未见过的账本,和几十张五颜六色的银行卡。
他立刻拿出一本粗略翻看,辉色进货对账单。
这单子许城没见过,头几秒没明白上面的数字对应着什么,很快才发现对应着人,会所每一年的新人、旧人、各自的营业额。而另外一本地下赌场的流水单更是骇人,无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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