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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捧着盒子,一手抚阖着盒顶,低语:“哥哥,我接你回家了。”

她望住许城,眼瞳湿润,挤出一个微笑,说:“他好轻啊。”

许城眼圈红了,克制着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走吧。”

姜添茫茫然跟着两人走向汽车,回头看看,终于焦急地问:“哥哥呢?我们不是来接哥哥的吗?我怎么没看见他?”

姜皙停下,看着怀里的骨灰盒:“这里。”

姜添愈发疑惑,急道:“为什么哥哥在盒子里面?盒子里面都是灰。哥哥那么大,装不进盒子的!”

姜皙说:“添添,哥哥已经死了。我和你说过的。”

姜添怔了怔:“死了?”

“死了。早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你懂吗?”

四月初的栖雁山,草木茂盛。今早下过细雨,山间一片水洗的嫩绿。空气清新极了,大自然丝毫不管不顾人间是清明。

进山的公路年久失修,水泥地如蛛网般裂开,缝隙里生着一丛丛新草野花。

栖雁山以前是姜家的地产,一把大火烧掉后,江州人嫌这块地晦气,无人愿意开发。这片离老城近、新城远,久而久之,就荒废掉了。

沿着坑洼的水泥路颠簸两三公里,姜家宅子废弃的大门映入眼帘。大铁门残缺断裂,只剩底座骨架,锈迹斑斑。门柱上的意大利瓷砖业已剥落,裸出灰色水泥跟红色底砖,缀着牛皮癣一样的青苔。

驱车直入,车道上荒草丛生,原先的草坪长满野草和灌木。路的尽头,姜宅已成一座巨大的废墟,断壁残垣。

许城十年前来时,这儿是一处冒着青烟的黑色巨洞。

但十年时光荏苒,青色的杂草、苔藓、灌木从废墟上生长,入侵。部分掩盖了烧焦的痕迹,在春天里,青与黑的撞色,竟有种落寞而盛大、荒凉而又有生机的冲击感。

姜淮曾住过的东院,甚至长出了一株巨大的枫杨。

那棵树生长得野蛮,树枝朝四面八方舒展,看着很蓬松。

姜皙望着那株树,喃喃:“那是什么树,居然长那么大了。”

“枫杨。”许城说,“这种树长得很快。十年了。”

姜皙又朝西边看了眼。姜宅外的小西楼也烧掉了,但损毁不如主宅严重。残壁上铺满了爬山虎,肥大而嫩绿的叶子在春风中簌簌摆动,像湖上的波浪。

许城说:“想去那边看看吗?”

姜皙摇了摇头:“早点弄完回去吧。你姑姑专门做了晚饭的。”

宅子东边的山坡上,先后埋了姜淮的奶奶、妈妈和爷爷。姜淮以前说,要是哪天死了,要跟妈妈埋在一起。

三座墓,常年雨打,无人修护,已变成小小的土包,青草遍布;鸡矢藤、络石藤满地爬。

许城问姜皙,想把姜淮的骨灰放在哪个位置。姜皙指了妈妈墓山脚下,许城点了三根香,拜了拜,拿铁锹铲土。

春天土松,挖土并不吃力。

姜皙脚不方便,有些艰难地跪下,叫姜添也跪,在一旁烧纸。

姜皙往火中丢着纸钱,说:“哥哥对不起,我以前的手机丢了,连你一张照片都没有。也不好给你立碑。你不要怪我。”

许城没讲话,沉默地挖坑。很快挖出一个深约半米的小坑出来,他扶立着锹,说:“可以了。”

她的脚不好起起跪跪,干脆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许城眉心一蹙,别过头去,盯着山坡下破败的姜宅。

风吹着那株枫杨。

但脚下的人没有动静,许城回头,姜皙跪在那个坑边,怀抱着骨灰盒,身子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肩膀在发抖。

她说:“哥哥,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所以,十年了,从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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