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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主人眉头一压,寒光乍现,扬手便甩过来一巴掌。

他用力极大,这一巴掌赫然将她扇到了地上,好一会儿过去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火辣辣的滋味过去之后,又酸麻麻的没了知觉,似是肿胀了起来。

腊月里的地砖冰凉刺骨,短刃远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咣当当响了数下,溅起清脆脆的声响。

也正因用力极大,他自己也压不住地咳了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才消歇下去,人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我亲自教你,偏你最不成器。”

是,都说她不成器,陆商也这么说话,但怎样才算成器呢?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就算成器了吗?

那人命道,“捡起刀来,完成你今夜的使命。”

那人周身阴沉骇人,真叫人喘不过气来啊。

阿磐跪伏在地,“主人......阿磐不会弑杀主人!”

何况,他依旧是中山的君王呐。

烟花下那人面色晦暗,胸口剧烈地喘着,“捡起刀来!”

因气极怒极,故而又呛咳了起来。

阿磐忙爬起身,跪行上前小心为那人轻拍脊背,想去缓解他的干咳。

可那人一把就将她推去了一旁,“用刀!”

她跪伏在地上,“主人恕罪,阿磐无用,做不成细作......”

那人眉目疏冷,声腔凛冽,“那你能干什么!”

阿磐怔忪失神,她呢喃着,“阿磐想回家,想去找姐姐......”

她是个心软的人,天生不愿打打杀杀,哪里做得了生杀予夺刀尖舔血的事啊。

她这一生所求也不过是苟安一隅,做个山野村夫,求个片刻的安稳罢了。

那人冷笑一声,笑得凉薄,“国都没了,你哪儿来的家?”

覆巢之下,没有完卵,阿磐知道。

阿磐哀声求道,“主人留阿磐在千机门,阿磐就在主人身边侍奉汤药,阿磐什么都会做......”

门口的人“砰”得一下踹开门,苍啷一声拔出刀来,“敢忤逆主人,得问问陆商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孟亚夫忙去拦她,“师妹!”

颈间一热,那人的手扣住了她的脖颈,就在她脖颈上摩挲一圈,扯出了那根红红的挂绳,“取下来。”

不轻不重地下了命,却不容半点儿反抗。

哦,那是断玉。

她记得在魏国中军大帐的那个冬夜,也有人这样摩挲着她的颈间,也摩挲着那截断玉。

眼泪在眸中团团打着转儿,阿磐握紧断玉不肯松手,低低地哀求,“主人......这是母亲留给阿磐唯一的东西了......”

然而那人似波澜不惊,却指间作劲,用力一拽,生生拽断了她的挂绳。

颈间登时火辣辣的疼,阿磐惨叫一声,眼泪刷地一下滚了下来。

脑中空白。

耳畔轰鸣。

喉间发苦。

心中生凉。

大抵勒破了皮肉,也揪断了长发。

那人睨着她的断玉,目光疏离的好似是个陌生人,好半晌才道,“连你父亲的罪,你都赎不完,还谈什么留在寡人身边。”

第17章 通敌叛国的罪

阿磐心里一阵没来由的酸楚翻山倒海地袭来,将她彻头彻尾地卷了进去,茫茫然回不过神来。

这是萧延年第一次在她面前称孤道寡。

中山国破之后,已经再没有君王了,也就再没有“寡人”了。

他们隐姓埋名,就在中山故地谋事,想要俾守国祀,恢复宗社,让中山人都站起来做人,因而从来也不曾听他自称“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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