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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是堂堂赵国大将军!敢杀爷爷,你就不怕魏王狡兔死走狗烹!掀了你在大梁的老巢!”

那一旁的军师若不是正被五花大绑,定要扑上来捂住他的嘴了,这时候急得冷汗横流,惊慌慌地苦求道,“王父息怒,王父息怒啊!孟将军他口无遮拦,只会放屁!王父就当他是个屁!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啊!”

姓孟的又朝着军师叱骂起来,“无耻老儿!见风使舵!这就急着要投诚乞降了?”

这聒噪的赵音中,但听得魏王父笑了一声。

这笑声可真好听啊,如月下松声,似清泉石上。

然而仔细听去,却又极尽压迫,迫得那一旁的人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月华如水,在魏王父大氅上披了一层银辉,可惜他背着身子,阿磐怎么都看不见他的脸。

但能想到,此时那必是一张阴鸷冷凝着的脸。

她看见魏王父抬脚踩在了姓孟的肩头,踩得那姓孟的咬牙切齿,却被那十足的力道压着,反抗不得,不得不低低地伏了下去,“谢......玄.......!”

只看得见魏王父居高临下地睨着,袍摆与玉佩在修长的腿畔摆荡,宽大的袍袖亦在风中鼓荡出恣意的模样。

只听得见魏王父嗓音低沉冷寂,朝一旁命道,“火来。”

立时有人上前奉上火把,那火把便在魏王父手中持着,远远地仍能瞧见那是一双十分修长好看的手,在火光下白得发光。

火把在夜风里猎猎飘荡,鸣出噼里啪啦的怪响。

魏王父就那么持着火把,信手在姓孟的脸上烤着,烧着,从额头烤到脖颈,从耳畔烤到鼻头,好似是随手炙烤牛羊,为这一夜的犒军引火助兴。

姓孟的受灼吃疼,虽被押解在地,仍似头着了火的困兽一般,左右嗷叫,拼命地避开火焰,也企图掀开那只踩在肩头的脚,“啊!啊!谢玄!我也送你一件大礼!”

那人气定神闲,“什么礼?”

“你要的魏女里面,有人下毒杀马!”

姓孟的赤目圆睁,纵声狞笑,“有细作!哈哈!”

阿磐头皮一麻,只这一句话就叫她惊心破胆。

“细作?”那人也笑,“是谁?”

姓孟的挣着,扭着,想要挣开魏人的束缚,开始谈起了条件,“放我一命!放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那人笑了一声,手中的火把仍旧在姓孟的脸盘脖颈间烧着烤着,“不劳费心,孤会查。”

姓孟的未能得逞,又受不得这钻心辣肠的疼,忍不住大声吼叫起来,“谢玄!你敢羞辱老子!有种你一刀砍了老子!啊!”

一旁的将军暴踢一脚,拔剑骤喝,“还敢犯王父名讳!”

谢玄笑道,“急什么。”

就这么三个字,听起来却似有些熟悉,仿佛很久之前就在哪里听过了这样的声腔。

那人神闲气定,将火把掷于姓孟的身上,慢条斯理命了一句,“取其首级,喂狗。”

低沉宽厚,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运策决机,云淡风轻间,就能生杀予夺,搅弄风云。

一旁的将军高声应是,这便拔出腰间大刀,锋利的刀刃在火光下闪出凛冽的寒光。

姓孟的这才害了怕,两条腿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乍然一股水渍浸透了裤管,“王......王父饶......”

然而为时已晚,那大刀猛地一挥,手起刀落,姓孟的便已人首分离,殷红的血花高高溅起,喷溅在中军大帐之外。

那军师受了惊,顿然晕厥过去,人事不知。

有人顺着发髻提起了姓孟的头颅,在空中抡了一圈,大声叫道,“喂狗!”

那血呀,仍旧发了水似的汩汩往外涌着,顺着那人的胳臂抡甩,甩得四下都是,甩到阿磐脸上时,仍旧还是滚烫的。

营中呼声四起,随着那将军一同呼道,“喂狗!喂狗!喂狗!”

阿磐栗栗危惧,一颗心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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