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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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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微颔首,温热的指节在她颈间轻轻摩挲,好一会儿才问,“给赵人的马下药的,可是你?”

问得阿磐心头一跳,险些白了脸。

那人宽大的掌心就在她颈间严严实实地覆着,扼着,只需她生了怯,抑或大口喘气,抑或吞咽口水,必立时被那人察觉。

好在这个问题她在姓孟的提及时就已经想过了,因而装傻充愣,不必慌张,“奴生得蠢笨,不识得药,也不知道怎么下......”

真庆幸那人不曾去探她的心口,不然,不然定要立刻露出马脚来。

那人一笑,好整以暇地看她,竟不再问下去。

外头仍在饮酒分羊,整个大营都语笑喧阗,人欢马叫,能听见他们唱起了嘹亮的战歌,唱完战歌又唱起了故乡的歌谣。

那人大抵也被那战歌感染,因而问她,“会饮酒么?”

阿磐轻颤着声,“奴还不会,但奴可以学。”

他依旧扣着她的脖颈,含磁的声音似在蛊惑着她,“今日欢喜,你也饮一口吧。饮一口,便不冷了。”

阿磐乖乖应是,依着那人的话饮了一口他的酒。

魏国的酒可真烈呐,一口入喉,叫这一整个喉腔都火辣辣的,端端辣进了腹中,呛出了泪来。

阿磐呛咳着,咳红了脸,把整个身子都呛出了一层红晕。

那人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着,待她咳声一歇,便抓住那聊以裹身的大纛,轻巧地就将她横上了长案。

她用大纛遮掩着自己,因了那不可告人的身份,因了知道自己潜伏至王父身边的目的,因此虽心中忐忑,又不得不大着胆子去窥视眼前的人。

那人不必作力,轻易就将大纛扯落。

便眼睁睁地瞧着那人将大纛扯了,弃了,弃到一旁,远远地丢到一旁的筵席上去了。

旁人说她有一副倾城的颜色,也有着极尽窈窕的身段。

阿磐不知道旁人说的到底对不对,亦不知道王父喜欢的可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因而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躲,不逃。

还来不及多想,人就已经上了青铜案。

那张厚重的青铜案上遍布了云雷纹,那云雷纹便将她全都深嵌进去,嵌出了一身的纹理。

阿磐心神一晃,茫茫然地出着神,好似何时也似是夜一样,在几乎一样的案上硌出了几乎一样的纹路。

她知道进了这间大帐会发生些什么,正因了知道,因而等着。

等着,如临深履薄,敛气屏声。

等着,声未落下,冰凉的笔尖已落上了她的背脊。

继而笔锋下压,作力挥洒。

你瞧他提笔作画,走笔成章,真是苍劲有力啊。

那一笔笔含筋抱骨,画出了疆界,画出了长河,画出了边关,画出了城邑。

是,他画的是魏国的舆图。

这样的舆图她早在萧延年的正堂里就见过了许多次。

魏国赫赫威名,令四海震悚,闻风丧胆,不过都是因了王父谢玄,他造就的魏武卒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而如今命运的轮盘悄然轮转,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在她不过寸步咫尺的距离。

忽而听见那人与她闲话,“你可知打到哪儿了?”

这才回过神来,字斟句酌道,“奴从南宫来,兜兜转转,已经不知道眼下是什么地方了。但大人谋谟帷幄,用兵如神,奴猜想,就要打到邯郸了。”

邯郸是何地?

是谢玄正北伐攻打的赵国王城。

他岂会不爱听?

那人轻笑一声,“你很会说话。”

阿磐温静回他,“奴不会撒谎。”

原有的魏境画完,又新添了中山沦丧的故土和赵地新攻下的城池。

狼毫顿住的时候,就顿在她滚热的肌肤,奚弄得她麻麻痒痒的。

此刻的王父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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