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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底知道几分?
人就那么怔怔的,又成了个提线木偶,就由着那人引她握弓,拉满弓弦,闭紧眸子再不敢去看萧延年。
只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今日谢玄手中留得一命,明日也必将丧生于主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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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弓弦张满的声音多骇人啊,骇得她一激灵,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听见“咻”的一声穿云裂雾,指尖一松,手里的羽箭已然射了出去。
当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忽而,那一团大乱的人中益发得骚乱起来,只听见有人大喝一声,“主人快走!”
顷刻之间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叫惨呼,“啊!我的眼!我的眼!”
“啊!啊!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啊——”
“救命!母亲!好疼!我眼睛好疼!啊......”
阿磐蓦地睁眸,见那羽箭直指的地方平地起了一片浓烈的黄烟,邶人之中伏倒一片,俱是捂住双眼在地上打滚哀嚎。
那是石硫黄!
石硫黄进入眼中,轻者灼伤,重者目盲。
隐约可见一人搀着萧延年在一片混沌黄雾之中往北地奔逃,身形熟悉,速度极快。
身后的人眸光一沉,朝着那阴暗的毒蛇长指一挥,“飞矛齐发,留下他的命!”
(飞矛,即古代带火的箭)
底下的人应声领命,朝着城楼上的弓箭手比画发号,片刻工夫,弓箭手全都换了飞矛。
万箭齐发,一片火箭铺天盖地地朝着萧延年亟亟追去。
坛上魏人以金盾护住王父,上下前后,遮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而王父就在这金盾之中,钳住她的下颌,倾身吻了下来。
这一个吻,吻得她惊心动魄。
然而仍使得她那紧绷好半日的心神顿然松快了下来,也使得她僵直了好半日的身子倏然软了下来。
只听得见四下皆是哀嚎之声,“啊!啊!火!火啊!啊——”
这哀嚎声响了多久,王父便倾身吻了多久。
只听见有人匆匆登坛,就在这金盾之外来禀,“主君,那刺客跑远了,我们的人正在追!”
那人长腿一伸,不必费力,脚尖就推开了面前的盾牌,一双眸光射寒星,“传命,取他首级者,赏万金。”
立时有人高声喝道,“追白衣刺客!主君有令,取其首级者,赏万金!”
黑压压的魏武卒这便疾疾领命追去。
那人,那白皙修长的指尖好似执笔的判官,垂眸望向一众邶人,薄唇轻启,淡淡命了一句,“毁祀,屠国。”
公元前一零四六年,武王伐纣灭商,始立西周,分封殷商旧地为邶、鄘、卫三国,安置殷商遗民。
毁祀,即灭其社稷,夷其宗庙,摧毁其信仰和文化,是在物理上毁灭一个国家。
王父一怒,伏尸百万。
邶雍王脸色煞白,伏地痛哭,“王父!罪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但求王父放过邶国子民啊!王父!”
那高坛上的人沐在日光之中,也沐在一片火光与血光之中。
此刻他不是神明,不是君子,他是要命的罗刹。
邶雍王捶胸大哭,“王父......要.......要遭报应啊!要遭报应啊......”
哭着便背过气去,仰天大叫一声,“啊——”
一句话没说完,一口气就已经上不来了,目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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