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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狗不是好主意,带着狗过关卡,总是要引起旁人怀疑的。
可那人点了头,他应了,他说,“好。”
旁的到底没什么可说的,走得很急,她慌乱中带了个竹蜻蜓,塞进了萧砚的襁褓中,这就疾疾跟着上了马车。
一路往北走,沿着从前陆商给的那条路线,越走越萧条,越走越颠簸,颠得她一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萧砚受不了颠簸,受不了便哭,哭累了便睡,睡醒了还要哭。
阿磐没有什么好主意,旁人也都哄不好,哭就喂奶。
垂眸轻轻剥着襁褓,露出了孩子的鼻头,可怜那么漂亮的孩子,那么小就已经开始了流离奔波。
她喂奶时,那人也不避让,就那么怔然瞧着。
瞧着她微微侧身剥下领口,瞧着她躲着避着,抬起袍袖遮着掩着。
“转过来。”
那人无需去钳她的肩头,也不需说什么重话,只轻描淡写地一句“转过来”,就叫她转过了身子。
那人就那么瞧着,瞧着那襁褓里的孩子白嫩嫩的小脸儿,瞧着他睁着一双晶亮亮的大眼睛,瞧着他的小嘴巴咕叽咕叽地喝着他母亲的奶。
他忍不住伸过手来。
第147章 谢玄在杀我
这轻车在山路间簸荡,簸得人一脸土色。
那人伸过手来,伸过手来去摸了摸那孩子的脸,孩子被这凉意一激,激得一僵,又要大哭起来。
阿磐连忙去哄,去拍,好一会儿才又哄好。
望了那人一眼,见那人缓缓垂下了手,一双长眉微微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呢,这不是他的孩子,他也知道不是。
他的眸中有君王的悲悯和父辈的慈爱,可除了这悲悯与慈爱,还有那么万千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其中,因而便使得那人看起来益发地沉重。
逃亡路上,怎会不神思沉重呢。
阿磐到底欲言又止,想说的话便就这么噎了回去。
他陪伴了这个孩子九个月,陪他在母亲腹中,陪他出生,如今出生要北去,也仍旧陪着。
像父亲一样。
她好似从也不曾听说过中山怀王有孩子,他若有孩子,定也像现在一样,也许比现在还要好吧。
他会是个好父亲。
可惜中山国狭势弱,四面受敌,单是挽大厦于将倾就已经极难,哪里有什么功夫诞育子嗣呢。
君不见史书所载,哪一个末代君王能得善终啊。
社稷既倒,好些的沙场战死,不能征战的自焚,自缢,自尽,终究能以身殉国,一了百了。
不好的,无不是被俘,被囚,被关押,被折辱,到头来客死异乡,郁郁而终。
到底寿终正寝的,又有几人呢?
阿磐没什么能说的,也不知该用什么来宽慰他,那些怀王三年冬那人说的家国道义,她是第一次感受得如今日这般深切著明。
那匡复宗社的重担,都在他一人肩头,他过得得有多苦啊。
寻常人大抵早就土崩瓦解,一溃千里,而他仍旧咬牙死死地扛着。
这十月来他看似像个闲云野鹤,早已超然物外,实则亦是郁郁不得眠,没有一刻不记得自己是个亡国奴。
孩子在一旁嚎啕大哭,阿磐的心被揪得七零八落。
这颠沛流离的苦厄,活着已经令人精疲力竭,谁还顾得上什么清不清白。
这一路北上,鞍马劳倦,走得人灰头土脸。
走的都是小路,一路上也都东躲西藏。
黑衣侍者白日是瞧不见的,一同赶车的只有陆商与范存孝。
若不是要陆商随行抱孩子,侍奉阿磐,大抵是不会要陆商近身跟着的。
吃不好,睡不好,萧砚的口粮就越来越少,她自己虚弱得没有精神,萧砚也总饿得哭。
初时总是阿磐抱着,后来便是萧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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