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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木纱门外的人已经起身要往外走了,阿磐忙叫他,“夫君要出去?”

那人应了一声,“赵人的事。”

阿磐的话在喉腔中辗转着,又急又有些说不出口,“夫君......我......我......”

可那人已经走了。

她一人怔怔地坐在榻上,涨得疼了,不敢卧下。

至此时,已不知过了几个“两个时辰”了。

才换好的衣袍又被打湿,还在继续往外溢着。

赵媪一回来,她便拉住赵媪,“嬷嬷去找一个女医官。”

赵媪一拍大腿,不肯浪费,“哎呀!等着!我叫敦儿去喊回王父来!”

赵媪是没有看出谢玄不对劲的,言罢这便迈着小碎步跑出去,赶紧交代司马敦几句,这便又折了回来。

还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取来一件浅粉粉的软袍子来,“王父一听见信儿,必定很快回来。快换好了,嬷嬷我精心缝制,王父保准喜欢!”

赵媪是过来人,知道哪样的装扮最能乱了男人的心神。

因而她缝制的软袍仅有轻薄薄的一层,领口却做的宽大,前襟处绣着半朵夭灼的山桃。若不是不算庄重,当真是妖艳夺目。

赵媪为她更衣时,得意极了,“有什么是嬷嬷我不懂的,你等着瞧,王父见了这好模样,迷都要迷死了,还能舍得下榻?”

还要说,“待回了东壁,那也不怕,休管王父娶几个,纳几个,有嬷嬷我在,必教你把王父收拾得服服帖帖!”

赵媪说得都对,她也都听。

因而乖乖更衣,也乖乖地等着。

他再不来,这好看的衣袍也一样要被洇透了。

那人很晚才回,也不知在外头忙什么。

回来时候,大抵是累极了,就在外室榻上小憩,并不曾推开木纱门。

赵媪急得团团转,恨不能这就冲进屋子里把两个人摁着头摁到一起去,可惜外室的门也关着,旁人不许进。

他不来,阿磐便去。

阿磐是第一次主动去爬谢玄的卧榻。

爬上了他的卧榻,又顺势爬到他身旁。

宽大的领口滑下半张肩头,她轻声叫着,“夫君......”

可那人只是凤目半睁,默然瞧她,眸光里没有什么温度。

她装作看不见,这便跪坐那人身前,握住那人的手,握住手要伸向自己的胸口,“夫君......”

可那人,可那人竟收回手去。

收回手去,似笑非笑。

她不是个善于献媚取宠的人,也从不曾在谢玄面前用过美人计,只这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叫她无地自容了起来。

又急又抱屈,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又一次去拉那人的手,轻声恳求,“夫君......帮帮我......”

可那人不肯。

她不知何故。

等了一整日了,又等了大半夜,已经不能再等了。

她急红了眼圈,索性把袍子剥了下去,“夫君,求你......”

若在往日,他早就如猛虎扑食了,可就在这个漏夜,那人不肯碰她。

她心中委屈,一双素指抓紧了衣袍,她不懂,“为什么?”

是夜岑寂,岑寂得令人心慌意乱。

好不容易等那人开了口,却听那人问,“阿磐,你知道自己爱上他了吗?”

阿磐怔然,那人神情复杂,一双凤目里斥满了无数种情绪。

然这无数种情绪之中,有遗憾,有不平,有无奈,有怅惘却并没有一丝是愠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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