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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舒眉软眼,目光赤诚,“阿磐,会有。”
是,会有。
他说,她信。
举杯,饮酒,再为那人斟一盏。
阿磐眸中水光盈盈,温婉地笑着说话,“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与君长相见。”
君如梁上燕,妾如手中扇,团团青影,双双相伴。
那人闻言俯身上前,摩挲着她的粉颈乌鬓。
眉心微动,心神荡漾,漆黑的眼瞳,似化不开的浓墨。
他说的仍旧是一样的话,“阿磐,会有。”
不过四字,重比千斤。
魏王父是端人正士,是大雅君子,他说会有,那就会有。
他说,她信。
六月底小雨如酥,兀自滴滴答答地落,在屋檐与瓦当上敲出细细碎碎的声响,而客舍之内烛火轻摇,都饮了酒,也都动了情。
这情原本就有,因而动起来不难。
一手扣住粉颈,一手覆上蛮腰,王父谢玄目光缱绻,倾身吻来。
他的手便是那指挥千军万马的大纛,她一整个身子都控在了那大纛之中。
那薄唇金口能运筹布画,亦能轻易定人生死,如今用来吻她。
铺天盖地,用力吻来。
这一夜的王父是温柔的,亦是粗暴的。
若问他到底是温柔多一些,还是粗暴多一些,因了两者交错,到底说不清楚。
她想起来最初大帐三日,谢玄曾称道她,“你这身子,倒是厉害。”
独独待她温柔,而他原本的霸道全都在每一个不为人知的夜里,暴露出他原本的底色。
如今她豁然开朗,知道自己深藏王父心里,也明了了王父心意,因而温柔也好,粗暴也好,全都由了他。
妾似琵琶斜入抱,任君翻指弄宫商。
欲语还休,欲拒还迎。
由他轻拢慢捻,也任他予取予求。
她倒戈卸甲,溃不成军。
无休无止,全都由他。
这乱世的霸主,怎能求他更多。
在这赵国的驿站又过了数日,这数日仍旧不走。
不走,是不能带萧延年走。
也许驿站围杀那一夜到底是未能谈妥,因而萧延年便被囚在了客舍。
赵武王不能带走,中山君也不能留下。
因而两难,也因而都停了下来。
赵国王城如今的形势如何,阿磐是不知道的。
武王不在,也许早就乱作一团,也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权夺位。
然那运筹布画的人自有考量,实在不必忧心。
你瞧,关押萧延年的客舍不算重兵把守,数来数去,也不过三四人罢了。
闲闲散散的,晒着日头,话着家常。
那屋檐之上烈日昭昭,不见一个伏兵。
饵就在驿站,陷阱也搭好了。
来一人,捕一人。
来十人,捕十人。
来百人,捕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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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萧延年就是饵。
用萧延年这个饵,诱捕伏在暗处的千机门人。
千机门到底有多少人,从前不知道,只知道散居各地,三教九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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