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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章德楼里。”
章德楼是夫人楼,到底给谁,也都由谢玄才定夺。
便是谢玄,他就能忍心把云姜从章德楼里赶出去吗?
谁又能说得准呢。
你瞧,那人兀自点头,“章德楼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是,必是关伯昭一早就向他禀明了所有。
那么,听说了之后呢?
不知道。
他没说。
那么他必是因了今日东壁的事有些不满了。
阿磐垂着眸子,“正要向大人告罪。”
那人凝瞩不转,问她,“你何罪之有?”
阿磐垂眉,坦然告罪,“我今天,命人打死了蒋家宰,还把生事的寺人赶出了东壁,命人送往边关。我知道自己不该自作主张,大人还没有回来,就擅自处置了寺人,心中不安,因而向大人告罪。”
那人闻言点头,“是该罚。”
阿磐鼻尖一酸,伏下身去,“大人要罚什么?”
那人也问,“是啊,罚你什么?”
阿磐怃然,不敢抬头相望。
怕那人眸中嫌恶,亦怕那人目色清冷。
心中忐忑不安,因而呢喃一句,“随大人处置。”
随他处置。
然那人伸过手来,抬起了她的下巴,目色温柔,“阿磐,你做得很好。”
啊,没有责罚,也没有一句嗔怪。
那如月下新雪的眸子清润得要化出水来,那低沉宽厚的嗓音也轻缓柔和。
他好像很高兴,一笑就笑出了好看的酒窝。
他说,“孤,没有看错人。阿磐,你当得起东壁夫人。”
阿磐眸中水光盈盈,也不知怎么鼻尖一酸,眼泪就开始嘀哩咕噜地打起转儿来,“姐姐怪我,还没有进门就敢在东壁杖杀家宰,大人.......”
那人笑,笑着打断她的话,“行过亡妻之礼,就是进了门。”
是啊,早在一年前,那人就已为她行过亡妻礼了。
可亡妻是亡妻,她不还活着呢吗?
那他到底还娶不娶呢?
什么时候娶呢?
才杀了人,到底不好开口问这样的话。
那人又道,“但仍旧要罚你。”
阿磐心头一跳,仰头望谢玄,“大人要怎么罚?”
那人一双凤目漆黑,似一口深不见底的漩涡,轻易就将她卷了进去。
那坚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酒气使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微微泛红,他说,“罚你,守一辈子东壁。”
啊,这样的罚。
见她眸中晶莹,却又兀自怔着,那人又问,“你可认罚?”
当然。
当然。
她当真心甘情愿地承受,也要理所应当地认罚。
然转念一想,他是要一统天下的人,怎会一辈子都居于东壁呢?
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可大人不会一辈子都在东壁。”
于那人而言,这算什么难题。
那人笑,“我在东壁,你便守东壁。我在王宫,你便守王宫。我逐天下,你便与我守天下。”
王父君子一言,重比千金。
那人仍问,“你可认罚?”
这哪里是罚。
这是云姜求而不得的赏。
这大半日都发着白的脸,这时候总算红润了起来。
炉旁暖和,心中踏实,前路灿烂。
怎么会不面色红润,心里欢喜呢?
阿磐正色点头,这正色里藏着隐不住的欢喜,她说,“认罚。”
那人眸中泛着若隐若现的柔光,朝她伸出手来,“阿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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