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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遇,是少之又少的。
崔老先生很急,他是晋国旧臣,他有多渴望回到晋国故地,亲自看一眼,也亲自去祭拜晋国的祖先和崔氏的陵园。
他与谢玄一样渴望。
不,他比谢玄还要渴望。
他和周褚人带着魏武卒一起翻太行,这一翻就是数年,如今总算破了太行,竟就随着他们的主君一起在赵国的上党郡留下了。
眼巴巴地看着周褚人喊打喊杀地一路往北杀了过去,听说把赵人杀得片甲不留。
几大诸侯国在年前还乱成了一锅粥,妄图合纵连横,都来分魏国一杯羹。
年后见形势不对,早就见风转舵,观望的观望,称病的称病,退兵的退兵,求和的求和。
赵人又能怎么办呢?
原先太行山麓那一战出来的赵叙和沈国舅,没了太行的阻挡,也没了燕人的帮衬,国内又常年动荡,造反的,兵变的,早就千疮百孔,力不能敌,因而被周褚人一路围追堵截,远远地往北逃窜去了。
无人不想建功立业,从前被屠了国的晋人,但若能好生活下来,谁不想躬擐甲胄,身当矢石,亲自去斩将夺旗,杀身报国。
(躬擐甲胄,谓亲自穿戴铠甲头盔,坐镇军中指挥。身当矢石,意为亲自上场抵挡敌人进攻)
因此捷报虽频频往上党的宅子里传来,崔老先生却明显比从前要焦躁了许多。
他一次次来,却又不进门,就在木廊下立着,立着,等司马敦看不下去,非得进门通传了,说,“主君,老先生来了。”
谢玄知道崔老先生要说什么话,因此也从不怎么请他进来,闻听司马敦的禀报,便自行出了门去。
外头的人说话是刻意压着声,可她若轻声走到窗边,也能听个分明。
崔老先生急,每回都是极力规劝,“凤玄呐!你是爱打仗的人,从前也就算了,如今女公子也生了,你怎么.......怎么还坐得住?”
要不就说,“你是晋君,如今收复了晋国故土,你得亲自前往接收晋阳,这是收军心得民心的大事啊!”
还要说,“诸国谁不在睁眼瞧着,听说惠王的车驾已经启程,正十万火急地往赵国赶,你在这上党窝着,你.......你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天下,再拱手奉送给惠王吗?叫惠王赢了民心,便是你失了军心,以后要取而代之,只怕要引起乱子来啊!”
最后也总免不了要捶胸顿足,狠狠地道上一句,“凤玄呐,你可万万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一统大业啊!” w?a?n?g?址?发?b?u?页??????ǔ?w???n?Ⅱ???Ⅱ????﹒??????
崔老先生说什么,谢玄是极少反驳。
阿磐记得从前唯一一次谢玄说了狠话,说先生老了,该回大梁歇歇了,就把崔老先生气得口吐白沫,险些中风。
便是这时候,急赤白脸地劝诫,也不见谢玄动怒生恼。
只是要说一句,“挽儿太小了,经不住车马劳顿,再等一等吧。”
崔老先生便重重地叹,也重重地跺脚,临走时总要说上一句,“主君呐,莫要去走别人的老路啊!”
这又开始生分地叫“主君”了。
这老路说的是夏桀的老路,是妖姬祸国覆了天下的老路,阿磐岂能不知呢?
这样的对话有过多次了,却并不见谢玄动身。
只是不经意间,会见他立在窗前,朝着晋阳的方向望去。
阿磐心思敏感,什么都看在眼里,也什么都懂。
谢玄不催,她却主动提了起来。
哄睡了谢挽,谢砚还赖着不肯走,阿磐问起了谢玄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到了老先生门下呢?”
那人温声说话,“晋国被毁宗灭祀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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