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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台那些华袍啊金簪啊玉坠啊,都是为新王后所备,原本也不是她的。

阿磐笑她,“没什么可收拾的。柜子里有把剑,还有个小盒子,嬷嬷记得带着。”

赵媪依言从柜子里翻了出来,奇道,“这把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说着又要打开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可是大王先前给的锁钥?”

赵媪说的那把锁钥,锁着的是两屋子嫁妆。

那把锁钥也许还在东壁吧,去岁九月离开东壁时,并没有带走。

阿磐按住盒子,“是阿密的。”

赵媪也就不动了,莫娘倒是问了一句,“二公子还有家当?”

是,谢密与她一样,一样的两手空空。

不,谢密就更没有什么了。

除了这仅有的两样罢了。

这夜仍旧有雨,昨日敷了龙骨消下去的肿,今日又开始胀了起来,在烛光下依稀可见要化脓了。

仔细算算,距离那夜臂上见水受风,这已是第四日了。

几个人等着谢韶进殿撵人,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那大抵便是要等到明日吧,明日也一样要搬。

赵媪和莫娘还睁着眼,可她乏极了,乏极了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总是因为执念太深,因为要的太多,才患得患失。

可若是放下了,不要什么了,也就没什么好挣扎了。

搬离大明台前的这一夜,阿磐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也困在这大明台里,殿里还是似前几日一样冷,可这夜做的是一个温暖的梦。

好像回到了第一日来,梦见那人就卧在一旁,带着几分雨水的凉气,也带着熟悉的雪松香。

梦里那人问她,“一直等你,你怎么不来呢?”

白日能忍住的眼泪,梦里却忍不住,忍不住,因而沿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淌,“妾也一直在等。”

梦里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好似有人拂去了她的眼泪,凉森森的手指拂得脸颊轻痒痒的。

梦里那人问她,“你要去哪儿呢?”

他也许看见了那几个收拾妥当的包袱了吧。

去哪儿呢,先等一个信儿吧。

也许还在晋宫,搬到某一处偏殿,也许离这里不算远,也许在偏远僻静的北宫。

总算还在宫里,还在晋阳,还能再听见君王的音信,再看见自己的孩子。

也许不在晋宫,被送去山间,边关,或者中山故地。

总算还活着,有生之年,还有牵绊,有盼头,总还是好的。

可也许这一生也就此止步了。

天下汹汹,人怀危惧。

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爱恨嗔痴,也都不必再有了,什么爱恨情仇,也都不必再去管了。

也就再不必游走于到底是晋国的忠骨,还是中山的亡国奴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人死后灵魂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去赵媪提起的长满粟米的大梁,听说那里暮春的时候还会开满城的桃花,不,她也不是很喜欢大梁,那就回中山故地吧,那里早就打完仗了,也许也能得片刻的安稳。

她这一生,所求不过就是片刻的安稳呐。

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淌,她笑着答了那人,“就走啦。”

就走啦。

解决完南平,托付好孩子,就走啦。

梦里隐约听到廊下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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