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480(1 / 2)

加入书签

因而与他拉扯,僵持着,想大声喝止,声音却似被压在喉中,“先生,我也有要等的人!”

说来奇怪,她还活着,而萧延年已死,怎么她的手竟比萧延年还要凉呢?

恍恍惚惚的听见有人在问,“等谁?”

这声音好似就在耳边,仿佛却又飘飘渺渺的,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

还能等谁呢?

她要等的只有谢砚的父亲。

那年她便不该走,她该留在南国,再等上十天,小半月,也就等到谢玄的人了。

那时候谢玄的人已经到了汉水北岸了啊。

若是那时她不走,拖着萧延年,就要等到谢玄了。

那她就不必一路跟着远去赵国北地,不必母子分离,不必惹他生出一头的华发,也就不必再平白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了。

她暗暗地恼恨自己,那时候怎么就听了萧延年的,怎么就走了呢?

这一回,是铁定要留下来,说破天也不能走的。

可她的意识怎么就一寸寸地要消散呢,眼前的人朦朦胧胧,梦也开始断断续续,失神的时候听见自己好像说了一句,“我要等他............”

身子越来越轻,轻飘飘的就要没了分量,开口时声音也微弱没什么力道,不知道“等他”的话,到底有没有被萧延年听见。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萧延年急着要带她走,不知要带到什么地方去,阿磐挣不过他,挣不过,便被萧延年一把拦腰抱起,抱起来就大步往柴门外奔去。

阿磐想要拦他,可已经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地说不连贯话了,“先生,不走!等............等他............”

可萧延年就能带走她了吗?

他抱得那么紧,可她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上飘去,她好似变成了通透的魂魄,任谁也抓不住了。

这梦里有人切切地唤她,只知道有人唤她,却总是隔着一层屏障,怎么都听不清晰。

她的身子脱离了萧延年的双臂,不由自主地往南国的上方飘荡,没有抓手,也怎么都回不了地。

她看见萧延年惊慌失色地朝她追来,高高地伸出手来要抓住她就要飘散的身子,大声地叫她,“阿磐!回来!我带你出去!阿磐...........”

啊,她在残存的意识中想,萧延年原是要带她出去吗?

在这声音之外,好似还有一道声音,不,还有数道声音,许多的声音,有呼唤声,哭喊声,脚步声,还有许多听不清晰的声音,嘈嘈杂杂,仿佛就在一旁,又仿佛远在九天之外。

飘飘荡荡的,好似有许多银针突然钉住了她的四肢百骸,把她出了窍的魂魄又钉回了躯壳之中。

继而又有一股温热的参汤沿着喉腔入了腹,原本飘起来的身子就被这参汤压着,吊着,坠着,总算神魂落了地。

落了地,就还在萧延年的怀里,听见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带你走。”

她自己是半昏半醒,便由着萧延年往前奔去,南国这广阔的天地间一片明黄,她好似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含着朝露的芸薹拂在她的脸颊,脖颈,拂在她渐渐实在起来的手背与脚踝,仿佛能听见他们的衣袍被芸薹的茎叶划出丝帛独有的声响。

依稀记得要留在南国,记得在南国再留小半个月就能见到谢玄了,因而虚虚实实,昏昏默默的,只知道呢喃着一句话,“等他...........”

等他。

要等他啊。

她听见有人问,“阿磐,你在等谁啊?”

这低沉宽厚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温热的鼻息与雪松清冽的香气就在她的耳畔。

阿磐眼泪一滑,她曾无数次有过这样的时刻,心头一暖,就在这云雾迷蒙的山间忽而就找到了光亮,也就看见了重峦叠嶂中的出口。

萧延年抱着她大步往前奔去,把盛大灿烂的芸薹踩在脚下,踩得嘎吱作响。

她拼尽了一切力量,大声回了话,“等凤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