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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小时候,在我因为无法行走而发脾气的时候,他总是耐心抱着我在膝头,给我讲书里的故事,我记得他将烟斗抽得啪嗒作响时,空气里滋滋的烟丝的气息,记得饭点时他敲开门用洪钟一样的声音将逃避现实的我从幻想中唤回来……记得冬日的墓园,我站在父母的墓碑前,他伸手抱起我,用他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和我说,别害怕,爷爷会照顾你一辈子。
你们问过我,我说的这名长辈,是不是我的父亲,我否认过这个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答案了,我说的这名长辈,是我的祖父。
小时候,我的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祖父照顾我长大,将他身为军人所有细腻的温柔都留给了我。
可是没有一辈子。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一辈子,但我没想过会这么短暂,短暂到我还没有准备好失去他。
我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哦,当然,血缘关系上的亲属的,还是有的,他们想方设法要从我祖父的病逝中多牟得哪怕一分半点的好处,按照遗嘱,他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可在他们看来,我太过容易哄骗欺负,他们轻而易举就可以把祖父留给我的东西和回忆,一点点偷走。
但他们的想法并没有得逞,因为祖父把他最优秀的学生也留给了我。
遥远而不知道在哪个战区中的Y,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在这期间,我和他只有过一次联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的保密条款并不会因为生死别离而更改,我也不打算因此责怪他,至于那次短暂的通讯……
我想他应该是想安慰我吧……可我说不出任何话,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一定离我很远很远,通讯视频的画面带着隐约斑驳的噪点,每句话间都有因为距离而出现的短暂迟延,而我和他之间却只有简单的客套,他问我还好吗,我说很好,接下来,是长远的沉默。
对我来说,能够看见他,已经是那段时光中一段难能可贵的安慰了。
通讯只持续了短暂的两分钟,结束通讯后,我又陷入了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中,在这种情绪之下,时间的流逝很难把控,我并不确定到底过去了多少时间,忽然有一天,管家机器人忽然敲响了书房的门,和过去每一次一样告诉我,说,他来了。
我呆了一会儿才明白管家机器人这句话的意思,于是我奔向窗边,急切地趴在窗户上往下看——还好我没有错过这一切,Y步履匆匆地穿过花园,一如既往,朝我而来。
冬日的雪覆盖了一切,世界白茫茫一片,所有植物都枯萎着,或是躲藏在厚厚的雪层之下,Y的身影……说起来很可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Y穿着制式的黑色大衣,他迈步时大衣露出暗红色的内衬,阳光在他缀满金色流苏的肩章上折射出绚烂的光,那时候我就明白了,现在,他是我灰暗世界中唯一的色彩,我并没有失去一切,我还有他,不顾一切,为我而来。
后面的事情,稍微有一点丢人。
我抱着Y狠狠大哭了一场,说了什么话,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也可能就根本没怎么说话,我只是不停哭泣,宣泄着我压抑了很久的情绪,Y虽然一如既往沉默着,可他在我身边,伸手抱着我,对我来说,这种安慰已经很足够了。
之后Y搬进了祖父的房子,和我住在了一起。
在外人看来,我和他是婚后同居,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实际上……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少改变,我住在我之前的房间里,他则住在客房里,天黑之后,他绝对不会进入我的房间,就算有事情要找我,也只会维持着距离,站在门外和我交谈,以至于我和管家机器人的关系,好像都比他要亲密。
一开始,我很感谢他对我的体贴和尊重,毕竟那时候,我还在竭尽所能地从失去至亲的悲伤中走出来。我以为他和我的关系总能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亲近,可无论过去多久,他却依旧每日忙于工作,回到家里时,也不会和我多说几句话。
我越发为此苦恼,却不知道该向什么人倾诉,正好有一天,我遇到了我的邻居太太——她是我和Y证婚人的妻子,和我们住得很近,自从我祖父去世后,大概是因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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